只见银白色的天蚕银丝漫天泼洒,裹挟着大小石块,没头没脑冲着老人冲撞而去!
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山洞口都坍塌了!震动摇晃着原本坚不可摧的花岗岩山洞,让岩壁、石块、石柱都如同散灰般分崩离析,不多一会,半个山洞都垮了!
周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好厉害。”
无名老人老鸦般难听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融化在岩石中,他吃吃笑着,鬼魅一般:
“你是个好对手,迟早有一天,咱们会再见,到那个时候…”
话没说完,声音便断断续续的飘走了。
黑暗中,亮起了萤火虫般星星点点的银光,渐渐地,更加明亮起来,光点汇聚成片,照亮了坍塌的山洞中央,一块平整无恙的空间。
宋夣半跪在地上,韩灵肃仿佛睡熟的婴孩,枕着他的手臂,兀自香甜。
他低头看着她。
好像很久都没有用自己的眼睛,如此近,如此没有打扰的凝视着她。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鬓,稍稍俯下身,听着她平稳又安详的呼吸声。
无名老人说的没错。
灸仙之地他为了救她燃烧灵魂,却不单损耗了自己的元神,也伤及纥骨鸠,所以这位渡劫失败的散仙驱动法力,用天蚕银丝将二人魂魄包裹成茧,勉强护住元神不灭。
正因为这一举动,让原本此长彼消的魂魄之争,炼成了首尾相吞的双噬蛇,彻底将二人精魂化为一体,如今的他,即非冥灵门首徒宋夣,也并非钵池法宗的末代掌门,而两人曾有过的回忆,也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片段,在脑袋里搅成浆糊,让他分不清彼此。
可是,就在这一团混沌中,唯一清晰可辨的,就是怀中这个昏睡的女孩。
他嘴角微扬,将她搂在胸前,想要紧紧拥抱,却又不敢用力,生怕揉碎了她娇弱的身躯。
如果还能再见,希望你能忘了我…
破茧重生之前,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微弱,却振聋发聩。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她,然后告诉她:就算是远隔千山万水,她的所在就如同一只明亮的火把,无论何处,他都能找到她;就算忘记了所有,混沌了记忆,他还是能清晰的记得,自己永世只会将眷恋赋予她,即便飞升为仙、下地为鬼,此誓不变!…
坍塌的山洞中空气渐渐稀薄,宋夣发现怀中女孩呼吸急促起来,虽然恋恋不舍,他还是以指画地,坚硬的花岗岩上马上浮现出穿梭法阵来,亮白色的光芒乍现,包裹着他们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不德法门中,已然是阵脚大乱了。
千名弟子倾巢而出,在主坛四周寻找失踪的韩灵肃,可就连入侵者逃走的痕迹都没有发现,要知道四宗法门都有高级结界环护,若非本门弟子,不要说强行突入放火劫人,就算是一只老鼠的出入行踪,都会在严密的掌控之中。
“荒唐!实在是荒唐!”
明真天师大发雷霆,暴怒的灵力即便是远在山门外的弟子都能够感觉到:
“金玲珑,你乃是首座弟子,掌管门内事务、约束弟子本是职责,可现在仓库被烧,贼人竟然能够突破结界掳走本门弟子,我却连他们是从何而来、去往何处都不知道,你说说,自己该当何罪?!”
座下诸人见状,吓得静若寒蝉,只有金玲珑苍白着脸,拖着残疾的身体款款跪地:
“掌门训诫的是,弟子无言以对,只求重罚。”
“现在就算杀了你,又有何裨益?!先削去你首座弟子的头衔,等找到了韩灵肃,再行发落!”
蒋不一恶狠狠地挥挥衣袖,负手看着身边的陆子充,面对他时,语气明显变得和煦许多:
“时隔多年,你终于想通了,拜师我门下,本来是高兴的日子,却叫贼子祸祸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事情过去,我会在召你面谈的…”
话音未落,她却愣了下。
不光是明真天师,在场所有二候以上的弟子都感觉到了,不德法门山门外,瞬间爆发了一股强大的灵力,这力量来的如此突然,应该是某位修为颇高的人通过灵洞穿梭而至!
不仅如此,冲天之气的遮蔽下,还隐约藏着旁人的灵力。
不等明真天师发话,陆子充已经脸色大变,一个健步夺门而出!
就见不德法门山门外,盖竹山脚下,一排身穿紫衣的弟子严阵以待,万分紧张的,面对那个突然而至的男子。
眼下春寒料峭,他却仅着中衣,散发赤脚,踩着新发的草芽徐徐而行,不德法门中不少弟子认得这张俊朗无双的面容,可问候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面前的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表情,都跟冥灵门的首座弟子大相径庭。
虽然依旧是淡泊冷漠的神态,可那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气,亦正亦邪,让人捉摸不定。
更让人讶异的是,他怀里抱着的女孩,正是搅得法门内鸡飞狗跳、失踪不久的低阶弟子韩灵肃!
“放开她!”
只听一声暴喝,就见漫天散开了无数亮紫色的光点,如同流星一般,冲着宋夣劈头而来!
他却不躲不闪,一手抱着韩灵肃,一手在面前轻轻一挥,只见来袭的紫星竟然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让他没想到,法术攻击并非实招,紫星虽消,紧随其后的却是一只“嗖嗖”作响的金铃,系在一根银绳上,冲他迎面袭来!
宋夣闪身一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