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天野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南财神双目张开,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右肩上的金蟾,仿佛是要找点事情做以防止他再度将眼睛合起一样。
杭南宫则目露疑惑地看向了星天野。
他不太懂星天野为什么放着骆云不管,而来问这个。
星天野则无比明确,他目光所扫过的四位长老,都是当年参加过暗蓬莱一战的人。
他入门时间晚,晚到只知道“浮东一”是昆仑元宗内禁止提及的一个名字,同时也是魔尊之名。
昆仑元宗之内的普通修士,如骆云者,甚至连“浮东一”的名字都不会被允许听到。
星天野也是成为长老之一以后,才知道了这个名字。
其他的,一概不知,想必杭南宫与南财神和他也一样困惑。
傅东楼双眸微微闪动,良久才道:“魔气侵入内陆沿海,多年前就有渔村村民尽数入魔的事情发生。”
星天野静静的听着。
“这与粹魔池有关。那是暗蓬莱之基。”说到这里,傅东楼有些烦躁起来,“一个两个都闭关,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且放一放。”
虽然傅东楼语焉不详,可星天野却没有再发问,而是凝眉思索起来。
玄芒道:“师叔,难不成就不管了?”
傅东楼道:“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管?别说你,就是我们这几个长老加在一起,是能动三界城?还是能动暗蓬莱?那两个地方,你用用脑子,是你想动就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会再度引起大战!”
玄芒冷笑道:“师叔明明知道我说的是骆云!”
“骆云又怎么样?”傅东楼怒道。
杭南宫清咳了一声,道:“玄芒师叔说的也没错,骆云三番五次与魔族来往,我是执法堂堂主,也不能视而不见。”
星天野刷的一下将手中的折扇展开,悠然道:“话不能这样说,杭堂主,在座的长老,骆云当初是奉命前往三界洲,他并非与魔族来往,而是有目的地潜入三界城和暗蓬莱,他打探到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玄芒与玄荣,道,“且不论这些讯息是不是我们想要他打探的,可九死一生返归山门,依我看,不应受罚,反该嘉赏。”
他又转向杭南宫,笑道:“况且,难不成骆云不接受那魔女的救助、死在血蛊魔君手里,杭堂主才满意吗?”
傅东楼大声道:“那圣女愿意救我徒弟,说明我徒弟招人爱,怎么了?”
星天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因为救了骆云,太师叔祖便将“魔女”二字改成“圣女”了——不过骆云能进入暗蓬莱却全身而返,倒不是招人爱,而是招“魔”爱。
南财神此时才道:“既然涉及三界洲与暗蓬莱,且等掌门出关之后再行禀告,但魔气扩散一事,却还是要知会其他十一仙门的掌门。”
星天野道:“最好派出各门派天下行走前往,看看是否有延缓或处理之道。”
众人沉默良久,玄芒才道:“不可贸然前往,作为修士历练之所,三界洲人人都去得,可若是十二仙门公然派出天下行走前往,会引动人心惶惶——也会让三界城以为十二仙门不再信任他们,这件事,容后再议。”
说到这里,他神情一凛,肃然道:“但在座各位应当知道,仙魔一战,昆仑出力最多,损伤最大!多少出色门人死在暗蓬莱一役?云掌门更是对魔族深恶痛绝!当时或者力有未逮,但不管如何,暗蓬莱仍是仙门的死敌!假以时日,我昆仑必当为天下先,将魔族尽数消灭!你我乃至门下弟子若是对魔族生出可战可和的惫懒之心、甚至回护之意来,怎能面对那些剿除魔族身死道消的前辈?怎能面对云掌门?”
他是执山者,态度极为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来,有振聋发聩的警示意味。
在座众人,自然不会有人公然反驳。
傅东楼若有所思,却也没有说什么,但在星天野的眼中看来,却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
他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正色道:“玄芒师叔祖所言极是。不过既然远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决议之权,近的总可以解决一下——季流海既然受了重创,可还能参加宗门大比么?”
一提起季流海,玄芒又露出怒容来。
南莲摇头道:“他伤势颇重,无法参加。”
星天野道:“原本我们让骆云前往三界洲一带,就有让他历练并与其他修士接触之意,而今他既然返回,就让他代替季流海参加吧。”
“不行!”玄芒道,“骆云伤了季流海,我焉能让他顶替!若是这样,岂非谁都可以去重创同门以争取宗门大比的机会?”
南莲道:“玄师叔息怒,这件事情并非全是骆云的错——季流海既然听过闵敏的话,为何还……”
玄芒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道:“他不是说了么,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就被骆云打断,然后被重创。这样的人,睚眦必报,一言不合便行凶伤人,怎可让他参加?”
傅东楼原本也不想让骆云参加,可无奈玄芒这话十分不中听!
他脾气一拱一拱地往上窜,怒道:“季流海早先便害我弟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骆云还非去不可!再说了,若不是骆云先前传出死讯,哪里有季流海的份儿?而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玄荣在旁边,无奈地道:“玄芒师兄,请听我一言,宗门大比,事关昆仑能否继续拥有进入悟世玄碑的最大名额,因为季流海被骆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