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天野的意思很明确。
如果不用骆云,那还要折腾。
他直接道:“我既然要参加宗门大比,眼下日期已经临近,也需要静心修行,没有那个心力做无用功。”
玄荣再度劝道:“况且,一旦人选齐备,各自准备妥当以后,总要聚在一处多做了解,方可齐心,咱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玄芒兀自咬牙,并不做声。
……
……
数道流光从天元峰前散开,那是议事的长老各自回峰。
傅东楼站在长老堂前,道:“有话要问?”
星天野在他身后,想了想,道:“魔气浸染沿海一事,是否十二仙门的掌门都知情?”
傅东楼没有答话。
可星天野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么多仙门弟子前往三界洲历练,不可能都如同睁眼瞎子一样视而不见,更不可能看见了却不回禀师门。
三界洲能防住魔族的虾兵蟹将,却防不住魔气。
如果防不住魔气,早晚有一天,这天下皆魔!
可明知如此,他那条请仙门派出天下行走前往处理的提议,仍是被玄芒回避了。
傅东楼不该听不出来,玄荣和南莲也不该听不出来。
星天野忽然问道:“既然都知情,而且不在少数,为何没有任何动作?”
傅东楼回头,一刹那间,他双眼两侧的皱纹都深邃了许多,眸光锐利。
星天野觉得一阵极其恐怖的威压袭来,几乎无法抬头!
可他还是硬扛着这股威压,以一股打了颤的声音道:“太师叔祖,是做不到,还是不能?”
傅东楼看着星天野,道:“你问的太多了。”
他收回了威压,心中无比苍凉。
魔气渡海而来,早晚有一天,会有越来越多的修士,问出同样的问题,甚至会直接质疑当年在暗蓬莱那一战的结果。
参与当年那一战的人,不少已经陨落。
见过那恐怖一幕的人,也越来越少。
可哪怕包括他在内的人全部死绝了,他也无比确定,会有那么一天,暗蓬莱一战的真相终会无法掩盖。
或许那时便会轮到新一代的仙门后辈们去面对,甚至由他们去决定这世界的走向。
傅东楼没有再说话,而是负手凌空踏剑而去。
……
……
骆云趁着长老堂议事的功夫,已经把傅东楼那间草房的屋顶换过了,还余两间,向来都是由傅东楼亲自动手,他坐在那里静思,那两间屋子,他已经知道分别属于谁了。
那是浮东一与云东来的草庐。
师兄弟三人曾在藏剑峰结庐而居,在太羽剑君座下同修大道。
从师尊每年都更换屋檐来看,当年三人感情一定极为深厚,可三人的际遇却天差地别,尤其是浮东一与云东来二人。
最后一个成为魔尊,一个做了仙门正道的魁首。
只留下师尊一人,守在藏剑峰。
骆云想起当年跟着玄离师兄拜见师尊的时候,师尊便说过玄离不能出头,是因为身在藏剑峰。
或许就因为藏剑峰这段已经隔了太久、不为人知却始终被知情者避忌的往事,藏剑峰才这般寥落。
不知道为什么,骆云心里倒没有很多的感慨,反而忍不住道:“前辈,那个能教出掌门、魔尊和师尊的太羽剑君,得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啊!”
剑灵很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骆云又道:“那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也无法飞升。”
“飞升也讲究机缘。”剑灵干巴巴地道。
骆云觉着他似乎不是很高兴,不过也习以为常,便开始日常的胡思乱想,道:“前辈你落在昆仑——又是一柄断剑,会不会其实是太羽剑君的灵剑?”
“不是。”
骆云愣了一下,总觉得剑灵的回答和以前不太一样,正纳闷的时候,一道气息自远而近,骆云面露喜色,站起来对来人道:“师尊!”
傅东楼看着骆云,面色古怪,突然道:“你可千万别给为师丢脸!”
“啊?”
骆云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看傅东楼再度剑插藏剑峰上,那朱红色天梯转瞬出现,电光火石间他已经被傅东楼再度踹上了绳梯。
“从今天起到宗门大比之前,你便在此苦修。”傅东楼道,“若不能及得上你师兄的水平,你就别下来了!”
骆云苦笑道:“师尊,您总得让弟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等傅东楼十分纠结和矛盾地简要将悟世玄碑与宗门大比一事说完了,骆云才道:“那您为什么原本不想让弟子参加?”
“那悟世玄碑,为师不曾进去过,云掌门也不曾进入,或许真有助益,然则为师以为,并不一定是最关键的。”
云东来已经登境紫宙,傅东楼也是星海境大圆满,放眼天下,几乎无人能超越。
骆云点头道:“我懂的,修行还是主要靠自己。”
“这第二个原因。”傅东楼道,“你可记得前往三界洲当晚为师与你说的那番话?”
骆云自然记得。
那时他想前往骆仙镇,却被师尊狠狠训斥了一顿。
而后他终于明白了师尊话里的深意,虽然最终他还是在返回昆仑前将修行的法子交给了父亲,看起来结果似乎是一样的,只是晚了很多年而已,可他却知道可能引发的后果天差地别。
他躬身道:“弟子记得。弟子明白了,若是在宗门大比之中显露出紫宙境的威力,师尊会担心弟子成为其他修士眼中的敌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