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姬不曾明言,风苍穹却早有些模模糊糊的猜测。
但他所猜测到的“真相”,却有些骇人,因此他并未回答,只是内心极为吃惊——骆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骆云原本也没指望他回答,又道:“前辈就不怕白姬走了,你却被留下来?”
风苍穹久困不出,心情越发暴躁,“千解”之上,被他一再催力,乍然间焕发出勃勃生机,仿佛终于摆脱了某些束缚,在消解天衍无间剑阵的同时,枯笔的另一端有绿色的新芽吐出,如同笔锋,亦绘制出重重符阵——此乃“千解”第二重。
“若不是你在这里碍事,老夫早已……”
骆云唇角勾起,“前辈这话说的可太早了。”他的语气远比他要扛住的巨大压力轻松,“纵然白姬对你没有欺骗的意思,可有些事情,也并非她全然能够掌控……就像今日这样,很显然,你不是也无法抵抗召唤金之极的那股力量么?”
风苍穹脸色微变。
如果说他心中一点疑虑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骆云咬牙将一轮阵盘击穿,幽幽道:“白姬若能抵抗,想必也十分需要你留在麟台山,帮她重固万妖殿,重开法阵,重新打通飞升之道——但她没有,说明她对这股力量也没有办法。”
风苍穹脸色更加的难看,心乱如麻。
骆云继续道:“你若不能顺利离开,可曾想过要面对的是什么……是无边魔域……是你的恶报……”
话音落下,天空之中突然发出了“噼啪”一声巨响,如同天地崩裂!仿佛真的有恶报降临!
风苍穹猛然一抖,声势却已经弱了三分:“不……不可能!”
星天野也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响骇得一抖。
那不是雷声。
此时的天穹之上,剑痕纵横交错,将这片天划成了伤痕密布的破布一般,其间有两道绵延到天边的剑痕——刚才那震慑肝胆的巨响,便是这两道剑痕相撞所致!
剑痕久久不散,星天野甚至怀疑那剑痕永远都不会消失。
两道剑痕的激撞处,除了剑道的交锋,更伴随着顶峰大能魔气与星元之力的碰撞,激起一团无比巨大的漩涡,闪动着诡异而变幻莫测的色彩,日光都被遮蔽,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唯有丝丝缕缕的天光从那两道极深剑痕处透射出来,如同天顶割裂为两块——这格外让下面的人触目惊心!
难不成天真的被划开了?
而在这激烈交锋之中,又有无数剑光围绕着骆云与风苍穹铺陈开来,一圈一圈,剑光直射上方,使得天幕除了累累伤痕之外又有无数孔洞,孔洞间隙处又有诡异的力量在撕扯影响,使得通过孔洞透下来的光芒也扭曲了。
若真是一块布,这样连剪带撕、连捅带扯,早已碎成渣渣了。
下方的地面,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仿若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故,时而山峦林立,时而深沟险崖,时而平如荒漠!
星天野此时才明白,为何紫宙境的大能,并不会轻易交手。
随着三人一魔的混战,亦有无数流光从数千里之外急趋而至。
星天野微微眯起眼睛,环顾四周。
也是,这边打得天崩地裂,早就该有人来了。
他道:“无论如何,护好天星阵盘。不允人登上这里——”说罢走到玄荣身边,道,“我们在这里,完全不知道三界洲那边情况如何,有十数道强大的神识是从那边过来的。”
此时不是内讧之时,玄荣道:“原本掌门在三界洲牵制魔尊……”
星天野点点头,目露了然之色。
说话间数道人影显现在半空之中,只是乍一靠近,便有数道凌厉无比的术法、剑气飙飞而至——正是天顶上那四个混战之中流溢而出的力量,打头的那个急忙双手一展,一道冰壁竖了起来,将这些横飞的术法残留挡在其外,饶是如此,巨大的术法余波仍是让她束起的发冠被击落,散落的黑色长发猛然向后飘去。
那人并不介意形容狼狈,而是眉梢不满地扬起,锐利的双眸紧盯着上空,道:“三界洲战况危急,云掌门为何突然出现在此?”
她正是云霄派的凌霄真人。
星天野此时方注意到她以及身后的数人,是异火门、东元派、桃花宫、无常宗的掌门,他们凝重的神色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焦急。
这会儿她的问话虽然声震四野,响彻在云层之中,却无人回答。
她眉头一皱,再度问:“为何是骆仙镇!”
星天野朗声道:“按照原先攻打暗蓬莱的计划,云掌门只负责盯牢魔尊一人,自然是浮东一到何处,掌门便要追到何处!如果不是云掌门,各位之中,又有谁能承担此大任?各位来此,与其质问,不如速速援手,齐心协力,将魔尊歼灭于此!”
凌霄真人道:“你不在三界洲,休要妄自揣测!云东来突然在我们面前消失,而后才有魔尊向西离去,我等循魔气而至——”她双眼凌厉地扫了一眼天星阵盘所在的浮岛,大声叱道,“原来让我等去三界洲送死,昆仑元宗却在这里另有筹谋!”
在这一瞬间,星天野有些发懵!
云掌门早先便说过他自有办法先处理魔后,他本人会在三界洲坐镇,看牢浮东一。
那么除了魔尊、魔后两个魔头,就算其他的魔君境界极高,可十二仙门之中掌门、长老也一样有不少星海境、天湖境的大能,实力上怎么也可以势均力敌,甚至会微占优势——因为暗蓬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