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城出来,子受邀子期同车回府。
内城的街道铺设石板路,车轮都是木质,外包青铜箍。虽然座位上垫着厚厚的毛皮,颠簸起来也很不舒服。
子期斜着身子靠在车厢上。
子受看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笑了,“子期,有时候真是看不懂你!”
“怎么了,三王兄?”他依然靠在车厢上问道。
子受想了想,“有时候看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是看人看事总能一句话说中要害;有时候胆子很小,有时候呢,胆子又大得出奇。就说今天打太祝这件事吧,我看满朝文武没有能做得出来的。”
子期撇撇嘴,“打他都是轻的了,他要是再敢蛊惑大王,让子瑛嫁给那个外族猴子,我弄死他!”
子受笑了笑,“你也别小瞧太祝那些人,出入带些随从。你初入朝歌,根基尚浅,别遭了他们暗算。
他们在朝歌城,豢养的爪牙多不胜数。
对了,你训练的那三十军士就都留在府里吧。另外,赤枫寨那些人也留下,拱卫你的郝城侯府。找时间跟父王说一声,别为朝中那些人留下话柄。”
子期点点头,“谢谢三王兄!”
子受摆摆手,“你我兄弟之间,还要客套什么?不过,你打太祝的时候,我倒是非常开心!”兄弟俩相视一笑。
子期在府门前下了车。
子受在车上笑着问道:“这么着急回家?要不要到府上坐坐?”
子期摇摇头,“三王兄,我府里事情太多,等过些日子,我再去看看王嫂和禄父!”
子受也是绝顶聪明之人,知道他话中意义。暗暗佩服子期虽然年纪小,考虑事情细致周到。
子期刚进院子,就看见黎郊指挥军卒搬运竹竿,院子里堆了满满的。他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多?”
黎郊憨厚地笑道:“你不是说越多越好嘛,我们在郊外发现一片竹林,除了太小的,都砍回来了。”
子期点点头,“也好,也算一劳永逸了,够用大半年的了。让兄弟们按照我教给你们的尺寸做吧,争取在出使西岐之前都做出来。”
黎郊答应道:“二弟放心,这些兄弟每天吃饱喝足,有使不完的劲头,做这点事,跟玩似的!”
子期前世就是个懒人,吃喝玩乐还行,亲力亲为就别指望了。
他索性把打孔的方法教给了黎郊,又把制作毛笔和编排竹简的方法教给了夏侬,让她带着雇来的女孩做,夏侬有了事做兴奋得脚不沾地。
他把该做的都分了出去,自己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心事。仙侬边收拾卧房边看着他笑,子期问道:“你笑什么?”
因为子期待人宽厚,阖府上下都没了畏惧之心。又何况俩人早有了肌肤几亲,丝毫没有把她们姐妹当奴仆对待,仙侬也随便了很多。
她袅袅婷婷地走到床边,挨着子期坐下说道:“别人都忙前忙后的,你大白天在床上躺着,真够懒的!”
子期抓住她的手一脸正经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君子劳神,小人劳力,我比你们累,我累的是心。”
仙侬抽出手来按在他胸口说道:“我咋没看出你累心来?”
子期一脸坏笑,“这里隔着衣服呢,你怎么看出来,晚上我tuō_guāng了给你看。”
要是夏侬的性子,看他如此不要脸,早就害羞了。仙侬性子泼辣,才不在乎他,双目含情地说道:“干什么要等晚上,我现在看好啦!”
说完,把手伸在他衣服里,这倒让子期有些难为情了,“别胡闹,她们都在院子里呢。”
仙侬把脸贴在子期耳边悄声说道:“怕什么,她们都在忙着呢,没人在意屋里。”说完热情似火地扑在子期身上,两个人温存起来。
正在这时,费显跑了进来,看见两个人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叫道:“你俩还要不要脸?”
仙侬急忙从子期身上站起来。
费显瞪了仙侬一眼,“夷姝让我告诉你一声,狼尾快用完了!”说完气呼呼地跑了。子期忙坐起来问道:“用这么快?”
仙侬见费显跑了,坐回床边倚在他身上说道:“就那十几只那禁得起用?你看那里!”
说完指了指桌案和条几。
子期这才注意到,屋里已经堆出了两座小山。
子期想了想,“你把这些都收好,这些狼毫先不能卖,一分钱一分货,这些贵重的得卖个高价,还得给一些达官显贵做礼品呢,你去把巫伯叫过来!”
仙侬应了一声轻快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把巫都带了过来。
子期急忙站起来说道:“巫伯,你把别的事先放一放,到街市上找几个贩羊的商人,咱们不买活羊,只买羊毛。
价格你跟他们谈好,咱们长期要。要是谈成了,让他们直接定期送到府里来。”
巫都满口答应,转身忙去了。
子期拉过仙侬嘱咐道:“巫伯年纪不小了,就只让他管外宅的事吧,后宅的事就都交给你了,你多尽心!”
仙侬情谊款款地说道:“殿下放心,仙侬一定给殿下看好这个家。”
子期点点头,“去给我找一块白色麻布过来。”说完走到条几前,跪坐在席上,不知不觉,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时代的习俗。
仙侬把麻布递给他,子期把麻布铺在长几上,拿起狼毫笔迟迟未落。仙侬见他单手托着腮冥思苦想,不再打扰他,悄悄地退出内室,带上了房门。
子期仿造自己丛林王军刀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