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生多久,前天的事,玛丽说的,都怪那个陌生人,他和拉卡托斯同归于尽了。如果没有这事,过来的就是他而不是他们了。”
“老实说,我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把他剁了。即便你拦着,我感觉我也忍耐不了多久了,我快管不住自己了。”
“是的,我也不喜欢,我的讨厌一点都不比你少!”他朝着哥哥说,“但他能带来粮食,能让我们吃饱,你能吗,你除了搞糟一切还会什么?”她反问到。
“看着粮食的份上,就是太便宜他了。”哥哥耸耸肩,只好如此说道。
“别想没用的了,好好想想我们以后怎么办吧?”
“怎么办?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唔,我说没遇到狄克前。”
“那是人过的吗?”
“不然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躺在地上的玛丽听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从小生长在一起的哥哥和妹妹,他们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虽然是几年不见,她还能认出他们的样子来,虽然他们都有了细微的变化,但她仍然认得出来,和她记忆中的他们是相差无几的。但此刻,她看着他们轻描淡写的交谈,他们彼此很亲爱,这是无疑的。他们无论这一个说什么而另一个总能接过话题说下去的技巧。玛丽记起他们以前曾玩过的一个游戏,他们分开站好,一个人把手中的球传给任意的一个人,而她总是接不好,直到最后她只能在一边看着科兰蒂把球抛给班吉尔,班吉尔接住后又抛回给科兰蒂,科兰蒂接住拿了一小会又抛给班吉尔,就这样,他们抛来抛去,直到她头昏眼花,分不清球在谁手中。此时放佛同样有个球在他们兄妹手中,而球本身不断变幻着。时而是狄克,时而是小镇的人,时而是出现的她不认识的人,时而是对狄克的咒骂。时而是小镇以前的生活,时而是木屋晚饭后的生活,时而是狄克带来的东西、他带东西的原因以及对他早早死掉表示的愤怒;总之,时而这事,时而那事,时而几件事并提。她开始不安,他们熟悉的躯壳内放佛装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
“看看我们,怎么把可爱的小玛丽给忘记了?”科兰蒂微笑着蹲下,红色的头发吹到她的脸上,笑的异样温柔,蜜糖色的眼睛水汪汪注视着玛丽,“你不是好奇我们怎么过来的吗?我现在告诉你哦,我们也是依靠小镇活着,还幸亏狄克的帮忙。他经常给我们兄妹送吃的,没他说不定我俩早饿死在森林里了。你不是说他是坏人吗?可他却养活我俩。哥哥上次迷路就是因为狄克好久没送粮食过来了,所以他才去前面看看他来没来,不小心迷了路,却没想到碰到了你们。你说,他能帮助我们,还算坏人吗?你的那位维克多先生,什么都没做,还把小镇搞的一团糟,你偏偏说是好人,玛丽,你没救了。”
“他就是坏人!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但是——”玛丽反问他们兄妹,“他不坏,班吉尔和你为什么还讨厌他?班吉尔刚刚还说要杀他。”
“嘻嘻,我又不讨厌他了,哥哥你呢?”她问道。
“我也是。”班吉尔漫不在乎的说道。
“你们……”
“不和她废话了,先关起来。”最后他们决定道。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又闷又脏又潮,并且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低低的天花板上结满乱丝丝的蜘蛛网。一把摆不平的跛腿椅子,一张无法形容的小破床,都被蛀得在周围的地板上积起了一堆堆黄色的蛀屑,这就是房间里仅有的一切。墙满是补缝和疤痕,缀满苍蝇屎,浸淫着黄脓似的潮湿,使这破烂屋子更加显得丑陋。屋子死沉沉的,玛丽蜷缩在一角落。忽然,空气中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是乌鸦,它不知何时跟着她进来了,没人注意。它落到玛丽头顶,轻轻啄了啄她,她摇摇头,不想理它。但乌鸦并不放弃,继续卖力的啄她。
“骗子,都不帮我。”她被啄的不耐烦,把乌鸦赶下来。
“我是为了保护你。”乌鸦大言不愧。
“我不信你。”
“呜呜,你伤透我的心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