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眉头一挑,顿时面上几分怪异。只神色莫名,打量了眼杨洛神,这世上难得令自己左右为难的女子,不自禁的,秦楼嘴角微动,忽然,给逗笑了。好你个第五天易,擅挖别人祖坟的,老子可算被你坑了一回。
一声暗骂,秦楼目光一闪,不无森冷瞥了眼垂死地上的老妪,望着杨洛神点了点头道:“当然,自然是随你所请,谁让我乐于助人,你又生了一张悲天悯人的嘴呢……”
神色玩味朝地上处境凄惨的老妪扬了扬头,秦楼不无戏谑望着杨洛神,轻笑道:“你不是想让她活么?可以,凤语还我,我答应你,如何?啧啧……瞧她这一大把年纪,活着本就遭罪,现下却连自尽也都不能自理,她这下场,可全是为了护你,你总不想她活活冻死在雪地里吧。只要你开口,就是让她立马气贯长虹,我也如你所愿,如何?”
目露讥讽,秦楼不无蛊惑瞪着杨洛神,轻笑道:“要知道,这世上能从我秦楼手下活人,你造的浮屠,那可是顶了天了,雷音寺的洪钟都得为你裂缝;不然,我还可以派人送你们去瑶池,保定一路顺风,怎么样?这无本的买卖,你可是赚大了的。”
不想,杨洛神秀眉微蹙,也不知是恼火还是悲愤,反白了眼秦楼。只目光一闪,看了眼远处惨无人色,确然比苟延残喘都冷到凄凉,这总是为自己才有这般下场的老妪,一瞬犹豫,在杨洛神看了眼秦楼,反将凤语握的更紧。
不得不说,凤语一诺,实在不比小可,而与龙文失落一次的血流成河,凤语之能,无疑更比龙文的惊心动魄,以其影响恐怖,想这世间,也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也不可得。尤其当下,以秦楼身份显赫,就是八国国主,也不禁动容。不为其他,只为与杨洛神的祸国殃民以致月照国灭,在少数知情的掌权人物,却更多愿意相信,月照之所以旦夕亡国,最为致命处,实为两年前那场十面埋伏,七夜一箭,秦楼不死。
而于此论,最为有力的佐证,确是在三国联军共伐月照之际,似很有默契的,原本“与世无争”、毫不相干的天袖王朝,竟突起二十六万大军,北上边境,竟是对很有可能对南越与新谷两大王朝形成后翼威胁的西楚王朝,虎视眈眈,大有越境开疆之势,以致原本还想着趁火打劫的西楚王朝,恼火之余,却也不得不审时度势,更多重心放在天袖王朝的身上,也不知替南越与新谷两大王朝省去多少后院起火的顾忌。而更令人玩味深思的,也就在四国大战正酣之际,很令人意外的,九原蛮族竟也突然异动,竟是提前南下掠冬,以致原本也想着趁火打劫的孔雀王朝,恼怒之余,可算恨透了这帮不识趣的“野人”,柔然铁骑死战之下,也不知垒起多少京观,直将戎原蛮族追杀到艾依河畔,犹不解恨。
而九原蛮族不好妄言,只说天袖王朝,之所以会有二十六万大军,却正是那富可敌国,更以词赋名天下的听雪楼主——童飞,亲手将大半财富入了天袖王朝的国库,以定军心,这才有了天袖王朝令事后西楚都恨不得活剐了天袖使团的解释,边境军演?着实令人世人见识了一番,什么叫真正的财大气粗,为国练兵。
而世人却谁不知晓,正是这生财有道,富贵王侯,不说词曲豪健自成一家,尤其在娶了天袖王朝最尊贵的悦蓉公主之后,竟还能将胭脂评上两位美人也娶进门的大胆胖子,确是恬不知耻,堂而皇之以“红袍门下走狗”自居的“贱人”,正是那外界传言,“人屠”手下四使之一,财使。
秦楼恐怖,可见一斑。而凤语牵扯,又是何等令人忌惮。
不然,想这兵戈乱世,王朝鼎盛,即便各国尽存吞并他国心思,但以月照朝政虽怠,国力尤强,若说只为一个女人就能擅启国战,妄动刀兵,都能不惧群狼环伺,就算新谷雀候好色如命,又岂能带着整个王朝一起抽风?真是笑话。不说新谷王朝还轮不到雀候肆意妄为,想昔年北唐亡国,“杨青麟”的一怒红颜伏尸百万,也还有两情相悦的私定终身作导火线呢。
何况,在第五天易予杨洛神凤语的时候,可并非白送,也还有过约法三章的,在原本还有些憧憬的杨洛神,有些苦恼看了眼秦楼,又看看老妪,可从没想过会遇上这种情况。
只面现挣扎,有些纠结咬了咬嘴唇,也就在杨洛神天人交战之际,不想,原本瘫死地上愣是不咽气的老妪突然回光返照似,面上忽起一片潮红,竟是强撑起身子,神色复杂凝注着杨洛神,声音都有些嘶哑道:“小姐不必如此,有你这番心意,老身已然知足,我丹田已废,便是活着,也不过废人一个罢了,以后是再也照顾不到小姐了。不想小姐身怀凤语,这可是天大的机缘,绝不可浪费在老身身上,不然老身就是死了,也不得瞑目。这天下也不知有多少人渴望凤语一诺也不可得,小姐可莫要糊涂。只要小姐让紫虎红袍允诺护你一生,这天下将再无人敢动小姐分毫,老身便是死也安心,小姐可万不可轻言……”
话到此处,似将油尽灯枯,老妪面色一白,又是喷出好几口鲜血,顿时面如金纸,却仍强撑着一口气,竭力抬头,死死瞪向秦楼,费力挺起的脖颈并额头青筋暴露,都有些狰狞的架势,歇斯底里瞪着秦楼吼道:“紫虎红袍,那匕首可是我家小姐一直贴身藏着的,你若敢负了她,会遭报应的!”
挣扎着吼出最后一句,临死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