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庆曼觉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眼前一黑，终是昏睡了过去。
“小姐，这子弹怎么办？”季沁给她包扎好了伤口，缠了厚厚的纱布，裹得严实。
“你先收着便是了，等明儿给六爷看了，看看能否查出来是谁对顾小姐下的黑手。”盛爱颐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乏了，季沁你今儿便守着顾小姐吧，她有伤在身，我先回去歇了。”
“我送小姐回去。”季沁把子弹随手擦了擦放进衣兜，扶住盛爱颐的手说道，不动声色的朝她使了个眼色。
“不必了，哪儿就那般娇气了？你且在这儿呆着吧。”盛爱颐垂了垂眼笑道，转头对那两个婆子说，“你们今儿也在这儿，三人轮番守着顾小姐，现下血止住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若是有个什么事便只管去喊我，大夫请来了便再让他给顾小姐好好看看，用药一定要用最好的。”
“小姐放心。”两个婆子也立刻道。
一个机灵的对季沁道，“沁姑娘还是送小姐回去，现下雨大路滑，这边儿有老奴们看着，必不会有差池。”
“嗯，小姐，还是我送您，不然哪里放心？”季沁也坚持。
盛爱颐顺势而下，“罢了罢了，你们一定要照看好顾小姐，季沁且先随我回去。”
“小姐慢走。”
季沁扶着盛爱颐，一路穿过抄手游廊回到正房。
盛爱颐靠在床边，季沁给她拿了床厚实些的被子铺在床上：“北平的秋天来得真早，外边儿凉意刺骨，小姐，要不要拢个火盆？”
“噗……”盛爱颐失笑出声，“这才九月里，那就用得着火盆了？盖一床厚被子便是了。”
季沁嘿嘿一笑，在那铺开的被子上写着字，”顾伤极浅。“
盛爱颐轻轻一笑，对季沁道，“季沁呐，我是最放心你的，今晚你便熬着些，两个婆子年岁大了怕是熬不住，顾小姐是六爷的干女儿，身份不说贵重，也是非比寻常的，既是在咱们这儿，便要好生待人家。”
季沁嘟嘴轻哼，“也就是小姐好心，您可是忘了当初那位是怎么跑到您跟前儿来大放厥词的？六爷的干女儿又如何？不就是个得了六爷青睐的孤女？您可是盛家的七小姐！远的不说，就四少奶奶，娘家不也是北平人？北平孙家，说起来六爷在孙家老太爷跟前儿不也得执礼相待？”
盛爱颐皱眉轻斥，“把四嫂扯进来作甚？莫说孙伯父如今尚不在北平，就算是他在，也万没有用这点子女儿家的小事去惹得孙伯父烦心的道理。”
季沁自知失言，扁了扁嘴转移了话题，“小姐，绣娘只寻到了三个，远不够呢，您在北平都待了半年多了，夫人前日还挂电话来问您何时回呢。”
盛爱颐轻轻叹气，“我是不想回上海的，这边儿虽是离母亲远了些，但是好歹清静。绣娘……唉，这好的绣娘和上好的珠宝有何差别？都是靠运气来寻的。更何况还有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