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珣为母亲生辰抄的一本心经,亲手编制的一个草编蚂蚱,还有他最喜欢的碧绿翠珠和麒麟模样的玉石镇纸……
认真收拾才发现,对苏青珃来说重要的东西根本不多。那些满凿子价值千金的珠翠首饰她并不爱戴,贵重的绫罗锦衣也极少去穿。更多的时候是淡雅闲适,一身素净。一口红檀木箱子里,装的都是韩珣亲手所做送给母亲的东西,不值钱,却被她妥善安放,小心收藏。
若瑶边收拾,心情却越来越难过,低声对陆甲道:“小甲,你说小姐还会不会回来?她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我不知道。但我们要做的就是替小姐看好家,无论何时,只要她想回来,我们都在。”陆甲沉声道。
“小姐那天的脸色好吓人,还吐了血,她的伤……”若瑶不放心的道。
“她不会有事的。”陆甲打断她的话道:“她是王爷的女儿,是苏青珃,所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说得对!”若瑶有些开心道:“天底下,哪有什么事难得倒小姐的。”
半个时辰的时间,若瑶指挥着陆甲一同收拾东西,按她的想法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绝不能便宜了韩陌和那个姓柳的女人。捡到最后,还是只带了些零碎的小东西,看上去不值一钱。大多都是珣儿生前的心爱之物,真正属于苏青珃的只有一只由她亲手缝制的歪歪扭扭的香囊,里头放着一块跟了她好些年的龙形玉佩。
“收拾好了?”柳依依有些不耐烦道。眼睛从陆甲背着的包袱滑过,最后停在若瑶手中抱着的红檀小箱子上。
“等等,赵护卫,你去检查检查里头的东西。看看其中有没有私带侯府的东西。”
“柳依依,你别得寸进尺!这里头的东西。谁都不许碰!”若瑶怒道,死死将怀中的箱子抱住。
“怎么,心虚了?我今天还就偏要看看!”柳依依不依不饶道。原本只是想给他们添些堵。现下被若瑶如此顶撞,却是非看不可了。永安侯府现下亏空巨大。就算是扣下这些东西,也算是为侯府出力解了燃眉之急,韩陌也找不着由头来怪罪她。
韩陌进到安平院的时候,便听见“哗啦”一声,脚下踩到一只做工粗糙的素色香囊。
陆甲要护着身后包裹中的东西,被赵维和几名护卫拦住,一身功夫施展不开。若瑶却在和几名健妇的争抢中,手中的箱子摔落在地。里头零零碎碎的东西四散开来。
整个院子里人仰马翻的闹作一团。
韩陌眼神一寒,冷声道:“都给我住手!”
柳依依眼神一缩,装模作样的上前劝架,却被若瑶挣开的手臂挥了下。立刻泫然欲泣的捂着脸,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参见侯爷!”侯府下人一齐站立行礼。
“陌哥哥!”柳依依捂着脸,只娇唤一声。水汪汪的眼睛里好像就有万语千言。
陆甲和若瑶终于分开众人站到一起,却不行礼说话,只是面容严峻的与韩陌对峙。
“本候还没死,你们就要造反了吗?”韩陌语落如冰道。
场中众人心中一紧,皆是屏了呼吸。噤若寒蝉。
韩陌的眼睛从散落在地东西上划过,竹蜻蜓,草蚂蚱。玉石镇纸,还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翠绿珠子……都是些充满稚气的零碎东西。
刀锋般的双眼一眯道:“赵维,你说。”
赵维咽了口唾沫,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就听陆甲抢先说道:“侯爷何必明知故问。既然侯爷已经容不下安平院,容不下这里头的一切,我们自会乖乖的离开。有些小东西,在侯爷眼中不值一提。对我们来说却是珍视宝贵之物。这院中的金银财物侯爷尽可取去,但这些东西我们要带走。还望侯爷不要再来刁难。”语气不咸不淡。全无对韩陌的尊敬畏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本候何时说过。准你们离开。”韩陌盯着陆甲的眼睛道。从跨入安平院的那刻起,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落到柳依依的身上过。弯身捡起脚下的那只香囊,随手打开,入眼便是那块碧绿的龙形玉佩。
韩陌眼神一缩,满是不可置信,握着香囊的手竟隐隐有些发抖。这是他家传的玉佩,但很久以前就遗失了,久到他都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在十几二十年后,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对他来说仿若梦魇般的安平院?
“韩陌!我们可不是永安侯府的下人,我们想走就走,你没权说三道四!”若瑶怒气冲天道。
“放肆!”赵维喝道。
韩陌的眼神却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韩陌!你真让人觉得恶心,到了这个时候还紧咬着不放!”若瑶继续骂道:“幸好小姐早早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你折磨到什么时候!该死的,你们放开我!”
韩陌终于抬起眼,看着被几名护卫保卫住的两人,神色莫名道:“我说不准走,就绝不会放你们离开。”
眼神往赵维身上一偏,淡淡道:“我不记得有命你们动这个院子里的东西。”
赵维低着头,准备承受侯爷的责罚。柳依依则是心下咯噔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韩陌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深究,只是对上若瑶气呼呼的眼睛,沉声道:“安平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会保持原样,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敢过来动里头的东西。你们可以安心留在这。”
若瑶却没有被韩陌难得的解释打动,嗤笑道:“就算你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