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说着,语调诚挚而庄重。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由红灯变成绿灯,他又驾车向前驶去。
“情人只是比□□更高级一点的工具而已,你不觉得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辱和践踏吗?”
我的呼吸似乎被阻断在胸腔间,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地变得烦乱无比。
“情人有时是婚姻一种必需的平衡方式,”曹岱波急切地向我推销他的情人理论,“它对没有爱的婚姻,无疑是一种解脱和折衷,既能维持原有的婚姻秩序,不改变以往的生活方式,又能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和平衡,这同□□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爱的目的是婚姻,否则是不严肃的,也很难高尚。你知道这个警句吗?”我涨红着脸,争辩道。
“那是书中的话,我们面临的是活生生的现实,你不应教条。”他迅捷地反驳我。
“我不是教条,你不应太自私,只考虑你的需要,你想过我的需要吗?”我感到眼泪涌上了眼眶,在眼皮下急急打转。
曹岱波一定听出了我语调中的酸楚和悲切,默默地开着车,没有转头看我,也没有说话。
“我承认,这个世界存在着各种性格和需求的女人,”我尽量自抑着激动情绪,平静地说,“有些女人,对感情生活没有强烈需求,只满足于有饭吃,有衣穿,有男人保护她们,给她们一定的经济利益,她们不知爱情是何物,有着无限的宽容精神,只要有个名义上的丈夫和家庭即可。还有些女人,不讲人格,不懂自爱,荒淫放荡,自己对男人不专一忠诚,也不需要男人对自己专一忠诚,她们喜欢即兴玩玩,玩感情,玩男人,从男人那得到自己需要的好处。当然也有个别女人,因深爱一个男人,愿屈尊做他一辈子地下情人。”说到这里,我情绪又激动起来,声音失去控制地变得沙哑、粗糙而坚硬,“可我不属于这三类。我要求我爱的男人和爱我的男人,必须对我绝对专一和忠诚,否则,我决不会爱他!我对你的态度是,要么从记忆中彻底抹掉你,要么就让你完全属于我!”
说到这里,眼眶中急急打转的眼泪,忽然退去了,一滴也没流出来。眼眶变得干涩冒火,我感到生命里层长期蕴积的一种理念和力量在体内逐渐滋长起来,它们一直是我抵御各种诱惑的精神盾牌。
“为什么一定要在乎形式呢?我的心完全属于你,对你专一忠诚不就行了吗?”曹岱波仍不甘心地继续规劝我。
“你的心属于我,你的身体同时属于两个女人,是不是?”我眼中浮现一丝冷笑。
他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
“好的,就按照你的逻辑,我的心也完全属于你,可在你之外,我还要再找一个男人,我的身体也要属于两个男人。”
“你!”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不能容忍地转头气愤地瞪着我,有凹槽的下巴也扭歪了。车身失控,偏离了轨道,扭了一个s型秧歌,他急忙转身,把握了一下方向盘,稳住了车速。
“你不能容忍了,是不是?你气愤了,是不是?你觉得受到羞辱了,是不是?”我双目喷着怒火,以快频率的声调说,“你只考虑你要内心平衡,你为什么不考虑我也要获得精神平衡呢?你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你?你不给我安全感,我为什么要给你安全感?你不对我专一忠诚,凭什么要我对你专一忠诚?你拿我消遣,我当然要报复。”停了一下,我换了一种冷静地口气又说,“真正的爱情,像眼珠一样,是不能容纳一点灰尘和杂质的。这个世界遵守对等和回报原则,你怎样对别人,别人就怎样对你。”
“你有一张厉害的嘴巴,我忘了你曾学过法律。”他像败下阵的斗士,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又很快找到反击的理由,“按照你的理论,就没有女人愿意做情人了?可你睁眼瞧瞧,情人现象比比皆是,深圳很多男人甚至以没有情人而自卑呢,这又怎么解释?”
“从人性角度来考察,”我从容地表述了自己平时对这一社会现象的观察和概括,“情人,能使人享受到类似婚姻的性和情感,又不需像对婚姻那样,承担家庭和社会的诸义务,而且,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解除这种关系,再重新品尝另一个情人的滋味。而夫妻离婚,就很麻烦,要大张旗鼓,要承受法律和道德的舆论和压力,要改变已经习惯的生活方式,要遭受财产一半损失。情人迎合了人类本性中放纵放荡,寻欢作乐,又不想承担过多责任的一面,所以受到很多人赏识,而形成潮流。”
看曹岱波作认真倾听状,甚至还同意地微微点了一下头,我又进一步分析说,“任何潮流都有好坏美丑之分,流行的未必就是好的美的,一个有头脑的人,应善于扬弃,不应盲从,你说很多男人想赶情人潮,以没有情人而自卑,那是因为,他是非不分,失去了美与丑的道德评判力,情人现象,实际上是一种人性的堕落,是一种纵欲主义的表现形式,它是对美好爱情──两颗心相依相悦,至真至诚,忠贞不渝的爱情的否定。对那种不相信不追求爱情,视情如纸的轻浮男女,或许嚼之如饴,而对我这种渴望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