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霜降累极,拉扯着婆婆的衣摆直抖嗦,哭声时断时续。
两个仆人无奈,只得拉着两头的棉帛继续使劲儿,这一用力,小霜降再次大声地喊叫了起来,带着撕裂般地哭声,屋檐下的鹩哥刚从墙外飞回,惊起了翅膀,扯着嗓子叫唤:“小小姐…小小姐…。”
诺大的院落,除了那只扑打翅膀的鹩哥之外,竟无人听到孩童凄惨地哭喊声?
时间越来越煎熬…
也许在幼小的小霜降看来,原本慈祥的婆婆变了模样,成了世上最可恶至极的人了吧?可她现在还太小,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畸形下的“扭曲美”!也不理解婆婆的“良苦用心”!
哭...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可精疲力尽后,依旧是无边无际地疼痛和无声,小小的身体没有足以撼动成人的力量,等待她的只有无尽地绝望。
可怜的孩子,也许连什么是绝望都还不曾学会吧?漫长而又煎熬…的空洞感袭来…’
突然,房门被一股急促地外力踢开来,惊住了床边的三人,一个年轻的男人就立在门前,甚至还喘着粗气,十月的空气里起了一层水雾,把男人周身氲成了一团光圈,竟让三人忘了反应。
管事婆婆被突如其来地巨响怔在床边,只见年轻的男人急步走至床前,一把推开了跪在床边的两个仆人,从她怀里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小霜降,孩子没了力气,软绵绵地任由男人抱着,如若不是小身子还起伏着,倒有些像个失了魂的躯壳。
男人未做犹豫,直往门外走去。
也许是才有了反应,管事婆婆起身追了上去,惊恐问:“你是谁?要带我们小小姐去哪里?”
男人未答话,自顾自地走着,彷佛身后的人就是那呱噪地鹩哥一般,除了扰人厌烦,别无他用。
管事婆婆见男人不应答,便不依不饶起来,扯着男人的袖子拼命喊:“放下我的小小姐…你放下她…你快放下!”瞬间,男人的袖口起了一层层皱褶,他不禁蹙起了眉头。
也终于引起了男人的恼怒:“你是不是疯子?她还现在需要去医院,你看不出来?”怀里的孩子像是极配合他,轻哼了一声,微乎其微的“抗议”。
管事婆婆完全是为了印证男人嘴里的指责,不管不顾地扑向小霜降,想从他怀里抢过孩子。
一个年迈的老人怎么能同年轻的男人比反应地速度呢?眼见他一个闪身,避开了管事婆婆的毫无章法地气势汹汹,彷佛不愿再同一个老太婆周旋,转身又往外走。
气急的老人此时真像一个疯子般,喊叫着愣在屋檐下的两个仆人:“你们还不给我追上去?”
两个仆人被惊了起来,直点头,慌忙跟了上去,气风又带起了那只鹩哥的学舌:“追追追…”
男人刚走至通往大门的步道,两个仆人便追了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几就上前来抢人,可两个女人有些怵这个陌生的男人,不敢触及,只去抓他怀里的孩子,轻易便被男人躲了过去。
几个人像是在戏台上演一出“套路”的武打剧,你来我往之间,谁也没表现出个认真地样子来。
这时,管事婆婆带着几个年轻的男丁追了上来,隔着步道就开始喊:“放下我们小小姐,不然就打断你的腿。”喊完,还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男人的腿,可这一瞟,就更加疑惑起来。
他穿得是什么衣裳啊?这么奇怪!
男人被管事婆婆的大嗓门惹恼,还不忘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作掏耳的动作:“老太婆真吵,我敬你是老年人,没有跟你计较虐待儿童的行为,你还真会来事儿?不要真以为我不敢打老人。”
说着,就去扯孩子脚上的棉帛,布条两头被仆人打了结,用蛮劲扯不开,反而惹得软绵的孩子哼唧了两声,也许是疼痛?
男人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狠狠地骂了起来:“这孩子多大?二岁还是三岁?死老太婆,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心就不会痛吗?她还这么小,小心遭报应。”
管事婆婆被男人骂得一愣一愣的,硬是忘了回嘴,倒是身边几个男丁叫嚣道:“少管闲事,把小姐还给我们。”
男人像是骂开了兴致,也不管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扯着嗓子又回:“一群无知愚昧的人,今天老子不来,这孩子真真要被你们折磨死不成?趁着老子还没动手之前,赶紧带着孩子去医院。”
一听要去“医院”,管事婆婆瞬时叫了起来:“去什么医院?快把小小姐还给我。”说着,又要上来抢人,还不忘吩咐身边的男丁一起上去。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话套在几个愚昧无知的人身上,男人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想总结就是“人愚被人弃,软蛋才怕你。”也不想再跟这帮子人瞎废话,转身抱着小霜降就走。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一帮人,只见管事婆婆猛地拔腿就追了过去,也许这管事婆婆自己都不会想到,平时总是一副羸弱的样子,遇到这事儿上竟成了一个矫健的老太太了。
毕竟“人多势众”,几个男丁很快就将男人围在了将出大门的角落里,颇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在,眼见着气氛微妙起来,老太太像个跋扈的管家般,趾高气扬指示着人。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气息厚重的吼喝声适时响起,惊住了众人,连那男人也忍不住朝身后看去...
见那人穿着绸质的褂子,梳着一个整整齐齐的辫子,长长的衣摆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