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夏末,广州机场。
14岁的司徒赟独自推着行李走进了候机大楼,身边除了一个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外,没有看到父母和爷爷的身影。
身边的地勤带着一副和善地笑意,问着司徒赟;“你的家人为什么都不来送你?”
司徒赟垂着眼帘没有答话,地勤似乎并不气馁,继续热情的问;“是不是都很忙?”司徒赟这才抬起眼起看了一眼地勤回答:“不是。”
“那是为什么让你一个未成年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地勤又问道。
为什么?司徒赟也在想这个问题。
在从家出发时,爷爷只说了一句话:“今后就是要你自己去面对世界了,我们不可能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怎么照顾自己,怎么去生活了。”
只有14岁的他还没有成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甚至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没有好奇的心情,连假装似懂非懂地样子都没有,闷闷不乐地答了一句:“爷爷,我知道了。”可他在心里想着,我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世界?
爷爷看出了他的茫然,可也没有再犹豫一句,只催促着;“走吧!出发吧!”
就这样,带着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他出发了。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着让他不明白的地方,比如眼前的地勤,一副关心急切地神情,搞得好像就是他的家长,嘴上装作关切,可眼神却泄露了冷漠,也许他在心里想得是,这个少年真可怜,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家人都不来送送,小少年撇嘴无奈地笑了一笑。
当他真正踏进了地球上的另外一块土地上时。
唯一幸运的是,到达多伦多机场的那一刻,是亨利来接的他,可是却把他安排进了另一个寄宿家庭,初次见面的情形,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面对未知世界中表现出的抗拒,他抗拒爷爷给自己安排的一切,因为它显得那么地无情。
可倔强的人是不愿意在人前承认自己的懦弱的。
少年司徒赟也不幸免,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懦弱和害怕的一面,只能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冷漠的少年,每天自己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玩,直到雷蒙德的出现,这个当时还带着傻气的少年让自己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我在异国他乡也是有朋友的。
蒙特利尔的官方语言是法语,所以学校一般也会用两套语言的教学课程,在这之前,司徒赟没有接触过任何关于法语的课程,一切都显得力不从心。
所以他会利用一切的时间去恶补自己的不足,课间的休息时间,运动场的桌椅里,甚至是放学回家的寄宿家庭里。
某天的冰球课里,司徒赟像往常一样坐在场下的桌椅边自顾自的学习,他知道同学都不喜欢他这样的孩子,只知道学习,而从来不会跟他人亲近,大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他,从来不会主动来招惹他这样的“怪咖”,彷佛他身上带着某种“不干净”的分子,一碰就会倒霉。
他也乐得自得其乐,最好都不要来找麻烦。
正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却突然被运动场角落里的一群少年的争吵声惊醒,他回头朝角落里望去,只见一群高年级的学生围着一个看起来干瘦的男孩,嘴里说着各种嘲笑的话,干瘦男孩奋力的反击,可是却双拳难敌四手,被一个高大的男孩推到在地。
司徒赟以冷眼旁观,甚至没有为那个倒地的男孩感到可怜。
可那个男孩却突然站了起来,使出了大力气,将那个推到他的大男孩推搡着后退了好几步,大男孩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动气,像个被拔了毛的小老虎一样,叫嚣着怒吼着;“给我教训他。”
司徒赟不屑地撇了撇嘴,为那个干瘦的男孩默哀了半秒钟。
还是径自站起了身,朝那群人走去,此时已经有不少同学的围观,可也不见一个老师来劝解这场“幼稚”的你争我夺。
大男孩的拳头已经挥向了干瘦男孩,一记脆响瞬时发出,干瘦男孩被再次打倒在地。
而此时司徒赟已经走到了人群中来,无畏地朝那个大男孩出声:“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真的好吗?不会觉得羞愧吗?”
大男孩被他一声问话,不屑地看着司徒赟;“少多管闲事,怪咖。”
“怪咖?”司徒赟的语气听不出虚实,重复了一遍这个被周围同学定义的词汇,冷笑了一声,随后一记拳头就抡在了大男孩的脸上,眼见着大男孩不慎防,歪倒在一旁的另一个男孩身上。
大男孩暴怒,反手就要还击。
就在拳头距离司徒赟还有一个手掌的宽度时,被一只胳膊抓住了,原本已经做好迎接拳头准备的司徒赟猛地朝那只胳膊看去,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这个陌生的男人不是学校的老师,更不可能是学生。
只听他关切地问司徒赟:“没事吧?”
司徒赟木木地摇头回答:“没事。”说完就去看坐在地上的干瘦男孩,意思是他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陌生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干瘦男孩,问道;“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干瘦男孩点了点头,自己站了起来。
见两个男孩似乎真的没有太大的问题,陌生男人才松开大男孩的手腕,警告道:“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弱小,要是再让我看到,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收场。”最后一个滚字说得异常的响亮,把周围看热闹的一众学生都给吓了一跳,纷纷避开走远。
运动场里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