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声爆喝,妖怪顿时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双目如隼,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正冷眼直视着自己。其人身着乌黑直襟长袍,其上纹着恶煞银龙,头顶翡玉鎏金冠,腰束腾云犀角带,不怒自威,气盖孤山。
其右手持黑色长剑,黑雾环绕剑身,肃杀萧瑟,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指,其上萦绕着淡淡紫光,强大恐怖的能量在其上缓缓流动。
“姓言的!你怎的三番五次和我过不去!姓于的那老匹夫,多管闲事,用老怪的蛟珠布下这等封印限制于我!我若不是在这大雨湖结界下,实力十不足一,否则定要你好看!”妖怪气的浑身发抖,但似是无可奈何般,语气随即又软了下来,道:“也罢,我愿追随驱邪司!”
中年男子摇摇头,道:“晚了,你本心暴虐成性,已是无药可救。机会我已给过你多次,这错误犯了一次,便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说罢便不再废话,右手利剑微抬,便大步朝妖怪走去。
妖怪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嘿嘿道:“姓言的,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说完就突地暴起,直朝中年男子扑去。它自知在结界封印之下绝无逃脱的可能,唯有殊死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笑!”中年男子轻蔑一笑,右臂利剑用力一挥,一道剑气就朝妖怪斩去,只一眨眼间,剑气就斩到妖怪身上,撕出一道令人心惊的伤口。
“噗!”妖怪顿时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
“你如今的动作,太慢了!”这口血刚一吐出,中年男子人已经到了妖怪身前,一边说着,一边左手剑指点出,一道紫极电光快速突入妖怪胸口,直接炸裂开来,一片血肉模糊。同时右手抬剑便斩,带有不可抵挡之势。
“言归一,你安敢杀我!”妖怪喝道。
接着,一颗狰狞可怖的脑袋便被斩了下来。
“本念你乃那老蛟之后,又有师命在前,不愿取你性命。修行本是不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痛下杀手。可你愚昧至极,却还要伤人性命!你,该死!”言归一一边说着,一边将利剑收回背上的剑鞘,左手剑指上的紫光也随之消散。
苏权此时,呆呆坐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眼神空洞,嘴角挂着哈喇子,思维一片空白。
“作孽!”言归一见状,叹息一声,“胎光魂已被妖魔吞食,木已成舟,便是我师尊在此,也难以为继。”
突然,言归一像是想到什么,喃喃道:“妖魔吞了他的胎光魂,将其吸收到了自己的妖丹之中,本是无解。不过……我若将妖丹给他服下炼化,或可魂归本位也犹未可知?但让人来生生炼化妖丹,九成九的几率怕是要化作妖魔?哎……罢了,这也是命之所在,不试,便是十死无生。”言归一摇头自语道。
“妖魔已死,这等结界也就不用再存在了。”言归一手一挥,一颗通体漆黑,莹莹发亮的珠子收回到手中。
“嗯?”言归一脑中一道电光闪过,暗忖道:“这蛟珠对湖妖有天然的压制作用,我将妖丹与其服下,再以蛟珠压制,或许可大为弱化其人异化成魔的几率?”
“你变成这幅模样,我责任不可推辞,如若我早日将那妖怪斩杀,不作妇人之仁,上下顾念,你也不会变得如此模样。那妖怪吞了你的胎光魂,实是麻烦得紧,如今能不能魂归本位,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着,从妖怪脑中挖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暗红色血珠,给苏权喂了下去。
血珠方一入口,便化在了苏权口中,猩热充满口舌,四处迸溅。而中年男子此时也手里抓着蛟珠,一巴掌拍在苏权天灵盖上,雾气从手掌上蒸腾,蛟珠一下遁入到苏权体内,帮助苏权炼化妖丹。
“体质太弱,难以招架。凡胎炼化妖丹还能安然无恙者,本就无前例可循。我已仁至义尽,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造化了。”一刻钟后,言归一缓缓收回手掌,盘膝坐到苏权对面,打坐养神。
苏权此时正经历着人生三十年来最艰难的时刻,只感觉天旋地转,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脑袋似是要炸裂,就感觉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体内冲撞。幸而还有一道力量,自天灵盖,从上而下,安抚住了那股狂暴的能量,就像把一只狂暴乱蹦的小兽关进了一个笼子里,但笼子此时也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矣。
……
天蒙蒙亮了,苏权睁开了疲惫的眼皮,劫后余生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身上,照得他浑身舒坦。现在的他,肚子上的赘肉小了一圈,两臂上的肌肉也虬结起来,整个人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小友,醒了?”一旁打坐的言归一见苏权醒来,笑道。
“我……这是……”苏权迷迷糊糊的,眼睛一扫,看到了旁边无头的妖怪尸体,再看看微笑的中年男子,心中明白了大半,忙道:“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呵呵……”言归一笑了起来,“可别叫我仙长,我是万万当不起的。”言归一站起身来,摆摆手道:“我叫言归一,是我大启驱邪司的一名佥事,斩妖除魔,本是我等职责所在。”
“多谢佥事大人救命之恩!”苏权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深躬到底,表示感谢。
“小友不必客气。”言归一左手虚抬,苏权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托起,再也躬不下去。
“小友,你且记着,你现在并不是已无性命之忧,昨晚你的胎光魂被那湖妖吞下,为了让你回复过来,我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