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最大的好处便是倘若事情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他,等能想明白自然会明白,因此也没多少思想压力。
可是她在想的是谢观白,没到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她就觉得益发想他,成亲之前她睡眠一向很好,自从方劲松被杀,她开始时不时地失眠。以往还有谢观白与自己一同大眼瞪小眼,如今只能一人独对一夜的乌漆抹黑。
大抵人长大了有了烦恼,所以容易睡不着。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窗户边闪过,佩玉迅速拿起藏在被子下的剑,蹑手蹑足地摄在身后。那黑影朝着佩瑜的房间走去,正欲推门就发现一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回头一看却是佩玉那一双冰冷的眼,以及冰冷的脸。
“你是何人?”
黑衣人忽而手指一弹把佩玉的剑弹开,然后猫一般从佩玉剑下滑了开去,行动极为诡异。佩玉想也不想立刻施展拏云身法,一剑接着一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显然对佩瑜不安好心,如此一来便是拼个两败俱伤她也要留下他,看看他到底是谁!
那人见佩玉一剑接着一剑,剑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竟是有攻无守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他想要退,可是佩玉的剑便黏在他身上一般。
他只能招架,一路打一路后退,不过顷刻间,这人便被佩玉迫到墙角。心道:好凶悍的娘儿们!
到了墙边,佩玉的剑忽而挑开他的面纱,清俊的眉眼,剑一般的眉,与谢观白有三分相似的脸就这样□□裸地出现在佩玉面前。
佩玉如中雷殛,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与他见面,这个人曾经是她十四岁时想要一生相许的人,也是她这一生唯一对不住的人,更是她努力想要忘记的人。
那一天的场景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永生难忘。
俞砚青,佩玉惨然一笑。
俞砚青似乎也呆住了,可是不过瞬间,他便咬了咬牙,面带憎恨之色施展轻功越墙而走。
以佩玉的功夫,当然不难留下他,可是这一瞬间她已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在想,他来干什么?回来报仇么?
佩玉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就在此时,忽而离开的黑衣人又一次折回,一掌直接拍向佩玉的身上。他的严重犹带恨意,这恨意让他的眼睛发出精光一般,佩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眼看她就要死于他手,佩玉心想,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这么费心了。
正闭目等死,一把剑破空而来,这把剑如此眼熟。只因剑上刻着好逑二字,剑来得太快,这一瞬间,佩玉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剑光霍霍,那黑衣人再次手忙脚乱,被迫到墙角,咬着牙恨意凌然地盯着佩玉和谢观白。
佩玉忽而叫道:“别杀他,让他走!”
谢观白虽不明其意,可是仍然立马住手。他就是这般好,永远对她随叫随到。
黑衣人带着恨意翩然远逝。
谢观白双手背在身后,饶有意味地看着黑衣人的身影,对佩玉笑道:“昨日我在何玉龙卧室那里就看他不怀好意,就一直跟着他去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这么一跟可不得了,他竟是直接来此处刺杀。娘子,你认得他?”
佩玉面色苍白,摇了摇头,只是微笑着看着谢观白。
无论怎么样,她的丈夫回来了。她恨不得抱起他跳跃旋转,于是泪眼哗哗一把抱住他,委屈而激动的泪水蹭了他一身。
现在无论什么样的言辞都难以描绘她的此刻的喜悦,简直是被上天丢下的馅饼砸到一般。
“你去哪里了?”
她习惯性地撒娇。
“自是有要紧的事,我答应过你找到证据,把凶手交到你手中。所以那一日我根本没有死,趁机逃跑了。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所以无人关注我的行踪,事实证明,韩庭芳将军的确收到兵器。这就说明,岳父岳母还有我与佩瑜都是被谋杀,而且他们并无想法损害方家名誉。”他微笑解答。
“这也说明,极有可能就是方家内部人员动手。”
“我爹娘一死,二叔得到利益最多。”
“不错,我们先进去,我把这几日的事情都告诉你。”
“你做的最坏的事就是把这些事都瞒着我和佩瑜,我……你害的我很担心你!”佩玉高兴的又气又怒地垂着他的胸,谢观白直接一把抱起佩玉然后把她放在床上。
谢观白和衣躺下,佩玉紧紧抱住他,踏实而安稳。
她更怕明日一早,梦一醒她的丈夫就没了。所以佩玉坚决不肯睡,只拉着他说话。
“我回来以后,就去何玉龙那边摸清底细。后来你忍不住前去兵器库查,这让方劲风给撞到。于是他们立马猜测可能有兵器遗落在现场被佩瑜带了回来。”
“所以,他就派人在何玉龙那边来个守株待兔?”
“不错,他一直呆在何玉龙那边,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所以那一日几个黑衣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是方劲风派过去的人,还有一个是刚刚那个人,剩下一个我不太敢猜测是谁。因为他的武功有些奇怪,江湖上无人用过。那一日刚才的黑衣人无功而返,被方劲风的人拉住,你又被那个奇怪的人留住,你们四人缠斗,而我则趁机火烧慕尘阁,星坞,香江小榭,百萼楼,有仙居。”
“所以你放火是为了吸引何玉龙的注意然后让我脱身?”
“还有一点就是,我观察何玉龙数日,发现何玉龙每日都要去的就是这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