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吹灯安歇,韦真境挨过来拥住我,他说只是想抱我一会儿,但后来还是滚热得像一块火炭了。
我在缠绵沉陷中强撑着保留了几丝清醒,按紧了他往下游走的手:“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他用鼻尖蹭我的脸颊,含糊呢喃:“问。”
我鼓足了勇气开口:“你……你怎么辨明我是不是处子身?”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发笑,潮热的呼吸弄得我痒痒的:“你若是男人,你也能辨明,破身的时候生涩又喊疼,做夫君的也很辛苦。”
我血脉更如沸腾,热气直往脸上冲,咬咬牙继续问:“那晚你说我太小了,仅过去月余就不算小了吗?”
他闻言,微小亲昵的动作皆停住了,慢慢撑着手臂爬起来,他在独留的一盏昏幽烛光中抬眸来凝视我,眼中盈亮依稀像潋滟着水光,他轻轻抚摸我的脸:“我说你年纪小,你的年纪是很小,你见过的人不太多,经历的事情也不太多,我曾经很怕,怕你无法承受骤然失去的痛苦。”
“失去……什么?”
“我。”
我皱眉:“你为什么总在担心这件事?薛神医说了,你只是体弱,会好的,你不会只活三两年。”
“我的身体怎么样,我很清楚。”
“你就是认为自己会英年早逝对吗?那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我?”
我生气拂去他的手,将他推开,他急忙搂住了我,切切地说道:“但我现在不这样认为了!走了一趟凉州,见过了辽阔的天和地,我觉得我好透了,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你。仙仙,你别气了,别不理我。”
他说了这些话,我的心顷刻又软下来。
我能怪他什么?他只是过多地顾念了我,这顾念之中,尽是他对我的情深义重。
“仙仙——”
“不准胡思乱想了。”
我正视他,伸出手搂紧了他。
他轻笑出声,拥住我咬了我的耳朵:“那……想要你,行不行?”
……
我们度过了很多个情钟意浓的缠绵夜晚,清早每每备进热水沐浴,我回想过去的一夜,都会在氤氲水气里羞得把脸捂住。
原来,这些就是男女之情。
原来,男女之情会有这样美好。
二月里,我收到从碎叶城寄来的家信,娘亲写信的语气都是看得出的轻快欢喜,她在信中告诉我,我的大嫂高翎月在腊月临盆,生了个白胖的小子,母子平安,因为孩子出生的那天下了雨,远天云气升腾,所以取了名字叫“雨潼”。
“杨雨潼,好听,好名字。”
我捧了信在手上,低头走着路直乐,也没注意到文惠坐在园子里,是她叫了我,一面问着我什么事如此高兴一面起了身,她一站起来即踉跄扶住了头,要不是身边的婢子搀住她,她可能都要摔倒了。
文惠笑说没事,兴许只是最近太劳累了。
我不大放心,执意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来府中诊了脉,站起身笑道了两声恭喜:“四少夫人有喜了,约摸是两个月的身孕。往后当注意饮食,勿要操劳。”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满府都喜气洋洋的。
再三确认文惠是真的怀孕之后,韦彦才往太微宫和宫中浓春台传报了。
在后院逗小毛团的时候,王婶坐在廊下缝衣服,左右也无旁人,她就和我说道:“少夫人,照我看,你也该和世子要个孩子了,你这般的青春年岁,身体又好,争取三年抱俩,早生养了早好。”
再又悄悄凑到我旁边来使眼色:“西院毕竟是庶出,可不能让他们爬过你和世子的头上去,在这府里,世子才是当家的那个呢!”
王婶的话我多少是听进耳朵里去了。
不是为着嫡庶非要一争高低,而是当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为他生儿育女的冲动。
夜里我依偎在韦真境的怀里,问他说:“现在,我有一个大侄子了,你也快有一个侄子或侄女了,有没有想过,我们自己也生一个?”
他抚着我的发,慵慵道:“不要。”
我仰起头疑惑看他。
“我的意思是,不要这么早。”
“你二十五了,还早吗?”
“但你的年岁还小,不用急着做母亲。”
他的气息兜头笼下来,我抬手阻拦道:“你这样子,我早晚得在二十岁前做别人的娘,说不定还是两个。你能不能自持些?”
“男人呢,一旦开荤,就会无法自控了,尤其日夜睡在身畔的,还是他喜欢的人。”
“你真的很能说。”
“也就是对你而已。”
他的吻落下来,我便很快沦陷在他的温柔中,以自己所有的情浓去回应他,期待他的进入和攻城略地,期待他不为人知狂野的一面……
二月仲春,花木渐次繁茂。
郧国公特地下了山,从太微宫赶回来,在府中小住了几日。
文惠怀着她生命里的第二个孩子,凡事都格外谨慎,郧国公老人家回府来,她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亲自下厨,但还是细致吩咐了厨下要准备什么,老国公有什么忌口之类的,又去找出来一套没用过的漂亮碗碟摆上,等到全家人围坐一席,她毕恭毕敬为郧国公倒了酒。
郧国公高兴,酒喝得不少,没多大会儿脸上就显出了酡红。
韦彦说:“爹别再喝了。”
陪着老国公,韦真境这两兄弟也喝了很多酒,我跟着劝:“是啊,爹,酒喝到微醺是最好的。”
说罢伸手想给他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