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 道长-”
太冲和季燃还沉浸在破解了一个谜题的兴奋感中,忽然,前方有人策马而来,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两人都是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商队里的伙计,见到他们,伙计提缰驻马,拱手说:“道长,我们家老板刚刚下令停车修整,却不见了诸位的马车,生怕您跟丢了,忙命我原路返回寻找,还好没走多远,就重遇了诸位,不知可是马出了什么麻烦,怎得就这样停在了路边?”
太冲听完,对季燃使了个眼色,忙开口遮掩:“路上带着孩子,就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故,一时没跟上,让许老板费心了,真是抱歉,还有劳小哥你跑了这一趟。”
季燃也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做了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帮腔道:“早知道许大叔你们这么早就停下休息,我们就该让师弟再忍一忍了。”
伙计听他们这么说,也大概明白了,瞅了一眼朱砂,心想,大概是这孩子闹肚子?果然带孩子上路不容易啊,他忙也点头道:“不妨事,不妨事,不知这小道长可忙完了吗?”
季燃点头忍笑,抢着替朱砂说:“忙完了、忙完了。”
伙计说道:“那我在前面给几位带路,我们这就去跟大部队会合。”
太冲和季燃都纷纷点头道谢,只有总是无辜替师门背锅的小朱砂眨巴着眼睛,不知这几位大人拐弯抹角的说话,究竟是在谈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题,才会朝自己露出如此古怪的笑容。
他们停车时间不长,所以,没走一会儿,就重新看到了树下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吃饭休息的商队众人。
许仁正跟常安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着些什么,远远地看到他们过来,就站起来冲着他们招手,示意几个人去他那里坐。
一打照面,太冲就忙赔罪道:“许老板,小徒顽劣,身体有些不适,耽误了大家的行程,真是对不住。”
许仁摆摆手,絮叨起来:“道长说的哪里话,路上的辛苦,我们常年在外面跑的生意人最清楚,赶起路来,没日没夜的,又休息不好,大人都常常撑不住生病,何况这么小的孩子。我昨晚看你们吃的,也太过寡淡了,虽说你们修行人规矩多,也不能太委屈了孩子啊!来,你们尝尝这粥,用马车上的茶炉小火煨了一路的,保证好喝又养胃。”
季燃再三婉拒了热情的许老板取出的自家所做的蜀地特产--红艳艳、油汪汪的辣子,捧着有些烫手的粥碗,小心地吹了吹碗沿儿的热气,这才啊抿了一小口在嘴里,果然又香又糯,入口即化。
朱砂还是年龄太小,今天起了个大早,又跟着颠簸了这么久,略微吃了些东西,就窝在太冲脚旁睡着了。
季燃也端着碗,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背靠着一颗大树坐下,好不容易想通了客栈里的古怪之处,自己又已经脱身出来,离那是非之地越来越远,此时她反而十分的安心。在经历了一个清晨的体力与脑力的双重剧烈运动后,此刻还能坐下来,安心喝口热粥,好像让人心也从漂浮不安的高处重新落回到了踏实的地面,那感觉真是别提多么熨帖了。
正半闭着眼睛放空自我,季燃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靠近,眼睛猛地睁开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来人好像被她的突然醒来惊到,吓得倒退了几步,季燃定睛一看,来的不是旁人,却是出发时闹出了好大一场误会的常安常家小哥。
见季燃睁开眼睛,常安好像被撞破了什么秘密一样,此时全无了客栈中的落落大方、侃侃而谈, 反而局促非常,讷讷地小声说:“朱燃小道长好啊。”
想起当时的情形,季燃脸上也是一红,忙出声说道:“原来是常小哥,快请坐啊。”
见她招呼,常安只得前进几步,在她对面坐下,俩人年龄相仿,形容又都白皙清秀,此时各怀心事,眼神刚一接触,眸子里映出的对方,就好像照镜子一样,红红脸儿对红红脸儿,季燃先是一愣,然后就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她笑个不住,常安也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笑了一阵,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终于消解无踪,竟又同时开口说:“小道长-”、 “常小哥-”,“你先说-”、你先说-”
有这份异口同声的默契,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说,想等对方开口,一时又都沉默起来,眼看着尴尬又要卷土重来,季燃先忍不住了,她本是个活泼的性子,干脆先出声道: “哎-,我们也别道长、小哥的这么客气了,还是换个称呼吧,我马上就要满十五岁了,你多大了呢?”
常安回答:“我今年也是十五岁,已经过完生辰了。”
季燃道:“那我们的年龄差不了多少,算是一般大小吧,那我就叫你常安、你叫我朱燃好不好?”
常安道:“当然可以了,朱燃贤弟。”
迟疑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常安拿出一样东西,接着说道:“我来找你其实是想把这个还给你,今天早上太忙乱,你以为塞给我的糖丸,大概是拿错了……”
季燃听完大惊失色,接过常安递来的东西,正是今早塞给常安装糖的荷包,她赶紧摸了摸口袋,又掏出了一个小荷包,两个荷包长得很相似,只是一个绣着水果图样,另一个却绣着折枝花卉。这个绣水果的荷包里装的正是糖里面装的却是化妆用的铅粉!
季燃捧着两个荷包,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