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船帮老大>第426章 一张大网

受了陈叫山这般谦恭诚恳之礼遇,又有这么多船工师傅集体恳求,侯今‘春’如何还能倨傲下去?

“侯帮主,依你之见,嵌板上的榫口,怎样处理方为最妥呢?”

待侯今‘春’坐下后,陈叫山以一种平和,而礼贤下士的语气问着。--

所有船工师傅们,包括王正孝、陈叫山都站着,看着侯今‘春’,等着侯今‘春’的回答……

这无疑是另一形式的礼数起先是其余人都坐着,陈叫山站着讲话;现在,则是其余人都站着,侯今‘春’坐着。

侯今‘春’并不去接众人的目光,目光平视着,像是在看大家‘腿’上是不是有灰尘一般。

“要么不上抓钉,要么……要么就少而‘精’,上‘精’钢好火的好抓钉!”

侯今‘春’的声音很低,且嘴里仿佛咬着一块面团在说话,但此际船厂前院院坝很静,出奇的静,因而,大家都听清楚了……

王正孝蹲了下来,抓起侯今‘春’起先踢走的那块三角形树皮,在地上随意地划拉着,而后一抬头,看向侯今‘春’,“侯帮主,如果不上抓钉,现今的鸭艄子船,这么大的个头,会不会不牢靠?”

侯今‘春’以鼻孔喷着一股气,但并非那种不屑而生气的叹息,轻轻摇了摇头说,“怎就不牢靠呢?以前的船,都不上抓钉,不是照样跑么?船跑得好,十根竹竿扎个捆,一样跑!跑不好呢,‘弄’个金船银船,又咋样?”

起先那位给陈叫山让木墩子的老船工便说,“侯帮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上抓钉就跟吃补‘药’一样,补‘药’补不好,反倒把人补虚了?”

侯今‘春’的心情,显然已经转好了,就像头顶的太阳一样,被一团云遮罩了一下,后又跳到云外了,“老李叔,是这么个理儿……”

侯今‘春’也站了起来,望着老船工们一张张脸,一双双眼睛,充满沧桑,充满殷切期待,“这就跟人睡觉一样,越是‘弄’张大‘床’,宽‘床’,有人睡着睡着还滚‘床’下头呢!可‘弄’一条板凳睡觉,把板凳还放到悬崖边边上,人就‘操’心了,稳神了,睡得踏实稳当,还翻不下来……”

陈叫山觉着侯今‘春’的话,说得有一定道理,想必侯今‘春’是对现有的抓钉,不甚满意和放心,便说,“侯帮主,那你觉得‘精’钢好火的抓钉,一艘鸭艄子上多少合适?”

“至多九颗钉!”侯今‘春’回答得很干脆,很自信,“老话虽说,大船朽烂了,还有九十九颗钉,那都是句话而已!实际上,一艘鸭艄子,九颗钉足矣!就像老李叔说的,补‘药’补不好,反倒把人补虚了,不如不补呢……”

陈叫山微微点点头,心下有了自己的想法既保留船厂上抓钉的方法,但又消除侯今‘春’的顾虑,将二者结合起来!以每艘鸭艄子,上九颗‘精’钢好抓钉为标准来‘弄’……

于是,陈叫山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觉得:既然自己是新手,那就多听听老师傅们的意见。

结果,老船工们纷纷表示支持,王正孝也不断夸赞着,“大帮主果然英明有决策,还是我们见识短浅啊……”

侯今‘春’却直接不吭声,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算是默许了。

陈叫山很明白:这都是王正孝和老船工们会看眼‘色’,会把握时机,会说奉承话,会巴结人,侯今‘春’是直‘性’子,不会看眼‘色’,不会说奉承话而已……

但这又有什么呢?

奉承话谁都爱听,但说奉承话的人,或是发自内心,出于敬重,或是心有叵测,别有用心。

从不说奉承话的人,兴许是根本就不会说奉承话,兴许是心有怨气,以不说为对抗,又兴许,是‘性’情使然,觉着奉承话好听,却不实在……

类如侯今‘春’这种不会说奉承话,不愿意说奉承话,心底却对船帮有着很深的感情,既跑过船,又懂得造船细节的人,如果能‘摸’准其‘性’情,把控其脾气,其鲁直之中,倒也犹显可爱,不失为一好事!

“走,我们到后院去看看吧!”

陈叫山将手一挥,大步朝后院走去,王正孝、侯今‘春’、所有的船工师傅,便都跟着陈叫山走了……

“看,帮主,这就是最新的鸭艄子……”

陈叫山顺着王正孝所指望去,见高高的厂房中,有三艘大船,并排而列,头尖若竹叶状,两边翻卷套合,船舱似穹庐之顶,船底支着一些木板,垫空了,四角又以锄头把粗细的麻绳拴系起来,一直拉吊、牵系至房角的木梁上……

王正孝介绍说,现如今航行于凌江之上的舟楫类型,为平头老鸦、鸭艄子和驳船、元宝四种。其舟楫的结构、吃水量与载重量均有差异,例如鸭艄子,长三十九尺至五十一尺之间,宽六尺九至九尺之间,吃水两尺半左右,最大载重可达三万斤!

陈叫山两臂抱‘胸’前,默默听着,心中默默记着,思索着……

“这四种船相比较,哪一种相对跑得最快呢?”陈叫山适时地‘插’问一句。

众人皆未料到,这一次,是侯今‘春’抢在了王正孝之前来回答,“要说跑得快,当然首推鸭艄子了!不过,不同时期,船速是不相同的……”

侯今‘春’说,鸭艄子在高水位期,每日上行最快可跑八十里,下行可达一百六十里;中水位期上行六十里,下行一百四十里;而枯水期日上行仅三十到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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