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们自然对他客气有礼,认真聆听了他的想法和建议。但真正动摇并倾向他的,只有张超和另一位股东。还没等人们回过神来,另外两位股东带着wind的想法过来了。所有股东一听,又是一阵头脑风暴般的讨论。在一位貌似有理,遭受不公待遇,却心怀理想,正义和热忱,一心要以符合道德、法律的方式运用自己所学,帮助公司赢的这场竞争胶着战的明星员工和一位明显平庸,老谋深算,疑似打压下属,甚至有些不择手段,铤而走险,但其做法却能为公司省下一大笔人力资源费用的职场老油条之间,股东们大多数站到了后者一边。
张超本身是主张合法经营的。花火跟他谈过之后,他也觉得有道理,从而进一步觉得wind之前的两次提议有些疯狂和反应过激。还没等他下令终止这样的行动,股东们带着wind的想法过来找他了:他们觉得应该解雇花火。理由是此人聘用费用过高,与实际贡献明显不对等。解雇他,可以省下一大笔的干股费用。人事进而补充道,花火连续两个季度的绩效考核都是d,不管是工作态度,上下级配合度,还是贡献度,还是工作量上都与之前大幅下滑,这半年也没有突出的专业技能贡献;wind进一步补充道,安全运营维护这个工作,在技术部算是中后端的工作,实际上并不难做。目前公司的安全防卫体系已经搭建的比较完善,今后的工作就是定时查看一下相关风险,做好预防动作就可以了,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技术了。他有信心以较低的价格找到符合这个岗位的新生代人才,为公司继续效力。
张超做运营出身,本身比较感性。对于技术他略知一二,并不很懂。对于花火他有着类似于欣赏一个有才华的同学一般那样的赞赏,并没有打过什么卸磨杀驴的主意。如今股东们突然找到他跟前,告诉他需要解雇花火为公司省下干股的费用;人事告诉他花火连续两个季度绩效是d,表现不如人意;花火的老板wind告诉他,目前工作不难做,可以找比较便宜技术又过得去的新人代替他,为公司省钱的同时又不耽搁工作。似乎每个人都有理,每个人都为了公司考虑,为了公司着想。这一切伟光正的考虑和着想下面,是要他同意解雇他内心一直暗暗欣赏的天才少年,黑客比赛冠军花火,牺牲他,好成就他和他的公司,还有面前这一帮人的愿望和期待。
他很想力排众议保住花火。但是公司的困境和难题摆在这里,面前这一帮人都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花火是他想要留住的同事,这些人也都是。公司是他的心血,是他一直在苦心经营的事业,这些人所考虑的,难道不该是他也要考虑的吗?他沉思着,为花火稍微争取了几句,便放弃了,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和意见。时至今日,他终于尝到了一点舍弃和牺牲、违背良心的滋味。
原来企业家培训班里那位年过半百的老前辈说的是对的,随着成长,人慢慢的会从黑白分明,二元对立的世界中走出,渐渐进入是非不明,善恶不明的灰色国度。而后又是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国度呢?他当前自是不清楚的。
说不得,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只能说资本是嗜利的。
重新提交绩效考核评价截止日的那个上午,花火刚到公司,前一天晚上一直到十一点,他不免有些困倦。路上买的早餐还没有吃到嘴里,wind叫他到小会议室里。花火到了会议室,心想看他怎么跟他聊绩效考核的事情,不成想听到了自己被解雇的消息。
花火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心移到了嗓子眼里,堵住了自己的声音,似乎也堵住了大脑了思绪。他听到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的跳着,仿佛要濒死了一般;他看到wind一双眼睛看着他,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输了,输给了面前这个人,这个他已经不愿意叫领导的人。同时他似乎也有些暗暗的庆幸,虽然这样的结果是他无数次恐惧面对的,但这样的结果毕竟是结果,意味着他这半年地狱般的职场生活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当一个局怎么都无法突围也没有出路的时候,干脆让它坏掉崩塌,就是最后的出路。
wind看到了花火脸上的呆滞和紧张,还有挫败和不知所措。正当他像欣赏一只濒临死亡的动物一般欣赏着他时,花火似乎在一瞬间就找回了自己,开口讲话了:“根据公司政策?我已经说了这次对我的绩效评价很不公平。你现在直接说要解雇我,就是不准备改变这次绩效评价,然后直接木已成舟?那我告诉你,证据我基本都搜集好了。包括你逼我的那些话,你骂我威胁我的那些话,你逼我攻击对家公司的那些话,我都有录音。你敢解雇我,我就去劳动仲裁。然后再上法院起诉。我要不工作的话,时间大把有的是,我就不信讨不回公道。”
wind眯起一双小眼睛瞧着他,心想官司谁都能打,谁赢还不一定呢。
“对了,”花火又开口了:“因为打赢过很多世界级比赛的关系,我在社交媒体上有很多粉丝。也许我哪天实在很不高兴了,也兜不住了,我不介意把证据都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