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礼,转过头来望着四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镇南王爷乃我魏央未来夫婿之亲生父亲,难道当不得我这一身孝衣?”
此话一出便是举座哗然,旁边听见了魏央此话的大臣皆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这镇南世子何时私定终生,有了个未婚妻。
四公主更是将一口银牙咬碎,刚要说句什么却听得一旁的冀镡声音疲惫,缓缓吐出一句:“央儿……”
“冀镡,王爷灵前,我只问你一句话,我这个媳妇,你娶是不娶!”北汉民风并没有南唐那般开放,但便是南唐来的李千昊在听见了魏央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愣在了门口,尔后眯起眼睛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公主一张脸是白了又红,本想着今日好不容易求了元武帝出来,在表哥最难受的时候劝慰他一番,叫他看清自己的好,谁知道这魏央竟然又横插进一脚来,于众人面前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整个北汉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如魏央一般的大家小姐来,实在是给整个晋阳丢脸!
可是魏央不在乎,她知道冀镡心里在想什么,镇南王爷无缘无故惨死在晋阳城门前,定然是有人盯上了镇南王府。元武帝那边尚不曾给一个交待,怕是冀镡此刻心中也是忐忑着,他怕连累了魏央。
连魏成光昨夜都和魏央说,怕是元武帝起了削弱镇南王府势力的念头,委婉地表达了叫魏央不要再与冀镡来往的意思。
可是她怎么肯,他们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要因为这么一个坎儿,再次分开?
魏央定定地瞧着冀镡,似乎是他不给一个答复就不肯善罢甘休,冀镡终于是叹了一口气,直起身来走到魏央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眸子里面尽是无奈,“丫头,你何苦这般……”
“魏央,你不要太不要脸,”四公主见冀镡似乎并未想应下此事,忙跳脚叫骂道,“镇南王爷尸骨未寒,你便在这里谈婚论嫁起来,是有多恬不知耻,好叫这整个晋阳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上赶着倒贴我表哥!”
冀镡执起魏央的手,十指紧扣恍若天成,转过头来一字一句地对四公主说道:“公主,臣想着从前臣曾经对公主说过,公主以后,还是对臣的心上人态度好一些。”
四公主看着冀镡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背后升起,又听得冀镡徐徐说了句:“父王生前便甚是欢喜央儿,几度来信说归京之时要亲自帮镡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如今飞来横祸,虽是镡需为父王守孝三年,但感念父王泉下亦望镡早日成家。故而今日,也算是叫大家当个证人,镡三年守孝期满,必娶魏家二小姐为妻,此生此世,只此一人。魏尚书,还多谢您肯信任小婿。”
冀镡说最后一句话时便是转过了头去望着魏成光,一时间众人皆是将目光投到了魏成光身上,魏成光站起身来,瞧着魏央同冀镡紧扣的双手眸中闪动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最是年轻正张扬,恨不能叫天下人都知晓他们彼此相爱。魏成光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只希望魏央与冀镡的未来,不似他一般,求不得,爱不能。
“世子客气,小女能入得世子的眼,也算是小女的造化,”魏成光微微拱手,“从前王爷与臣说起这桩婚事的时候臣只当王爷在打趣臣,且王爷三年未归臣只当这话早就不作数,如今看来,倒是央儿三生有幸,得了世子的青睐。臣定当好生教导央儿,三年之后,给世子一个知书识礼,温婉大方的妻子。”
魏成光一席话算是为冀镡圆了谎,也是,镇南王爷三年不曾归京,怎么就看上了魏央这个儿媳妇,冀镡的话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魏成光这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度,想来是从前镇南王爷打趣魏成光,说要结个儿女亲家,结果后来自己的儿子还真就看上了人家闺女,一封信寄到了边关,结果王爷还真就想起了自己从前的一句闲话。奈何世事难料,镇南王爷这一去,也算是耽误了两个有缘人。
至于镇南王爷为什么能看上魏央,可是有现成的理由摆着呢,魏成光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可人家魏央的生母,可是当年晋阳城中第一闺阁小姐,苏家长女苏锦绣。况且这苏家与镇南王府素来交好,也是晋阳城人有目共睹的,若说两家想亲上加亲,那也不是不可能。
“啪、啪、啪,”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拍掌声,回头去看,正是南唐大皇子面上含着极浅的一丝笑意,拍着掌进了门来,“世子待魏小姐果真真心,竟然能在王爷灵前说出这种海誓山盟,实在是叫在下佩服。”
李千昊走上前来,合十弯腰对着镇南王爷的灵柩拜了拜,直起身来时说了句:“在下还愿世子能与魏小姐终成眷属百年好合,也算是叫九泉之下的王爷放了心。”
李千昊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得门口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一片宁静,“圣旨到!”
冀镡携着魏央走上前来,掀袍跪下,在场众人亦是紧随其后,四公主咬了唇,望着冀镡的背影几乎要哭出来,眼角余光却突然瞟见李千昊若有所思地往自己这面看过来,四公主尚来不及反应,便听得前方太监已经开始宣读圣旨,赶忙随着跪下。
“镇南王薨,朕心甚悲,无所寄怀,念幼子失父,心中益恸。着封镇南世子冀镡承其父之王号,即日尊为镇南王爷。另先镇南王部下军队划一半交由承乾将军教管,来日镇南王年长,再着其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