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红着脸垂着头,立在柴门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索性抬腿,转身就想离开。
“柱子哥!”明月见状忙喊道,“柱子哥,你别走。”
“…….”柱子停住了脚步,但仍低垂着头,完全不敢看明月,一张脸很快涨成了猪肝色。
“柱子哥,你能不能放了我。”明月双手用力地扒着木窗,尽力往外凑着身子,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出路,嘴里不停地哀求道,“求你了,柱子哥,我阿爹和林叔对你可是从来都很好的啊,你还记得么?我阿爹特别喜欢你,说你读书用功,为人忠厚,一定能成材,你两年前想跟随东安门外的郭老先生读书,还是我爹想方设法给托进去的。柱子哥,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
“我……”柱子的脸憋成了紫红色,耳根也红透了,“夏…夏老爷他…他真的犯事了么?犯了什么事?”他艰难地开口,声音细若蚊呐。
“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但我阿爹的为人,街坊邻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爹也跟着我阿爹有些年头了,可曾说过一句他的不是?我阿爹人虽然比较内敛,但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我相信他是无辜的。”明月一脸正色道,见柱子神色略松了些,马上又恳求道:“柱子哥,我想救我阿爹,我会努力想办法的,可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你就帮帮忙,放了我吧,求你了!”
柱子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只见明月神色紧张,但一双眼眸却甚是清明。
“好!我也相信。”他看着明月,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他走上前,两三下便开了锁,将明月放了出来。
“多谢!多谢你!柱子哥!我得马上走了!”明月一边忙不迭地向他道谢,一边疾步向外跑去。
“你先别急着走!”柱子叫住了明月,“等我一下。”说完他一路小跑进了内屋。
不一会功夫,柱子便从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套干净的蓝布衣裳,径直递给了她,“你换一下衣服吧,你这身女孩子的装扮,出去要是再遇到我娘就麻烦了,还是乔装一下为好。”
“柱子哥,谢谢你!”明月鼻子酸酸地,真心实意地道谢道。
“别说了,你快走吧。”柱子不自在地挥挥手,也不再看她,扭过头一声不响地进了屋子。
明月迅速换下一身衫裙,穿上柱子给的蓝布衣裳,又一不做二不休,将满头青丝束起,在头顶结了发髻。她比柱子小两岁,又是女孩儿,身上的衣衫难免宽大,虽然一再系紧腰身,到底显得松松垮垮。明月见状略一思忖,便用换下的薄衫将锦盒裹了个严严实实,塞入怀中作填充。
临走又唯恐被人认出,明月索性回到刚才被关的柴房,在地上扒了一些草木灰,拍抹在脸上。这下,至少从外表看来,她可一点都没有姑娘的样子了。
做完这些,明月这才一路小跑,迅速跑出了秦老爹的院子。她一路疾行,时不时留意后头的动静,直到过了纵横交错的东直关老街,来到人头攒动的崇文门前,她才微微心安,喘着粗气放缓了脚步。
明月自小生在小门小户之家,不像大户人家的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加上林叔平日里尤爱带她出来玩耍,所以她对京城里头的灯市庙街可谓轻车熟路,可如今,她孤身一人走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头,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竟也变得陌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