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点钟电话声把他吵醒,他又精力充沛了——
小黄?
-*-------------------------------------------------------------------------*-
唐旺身边确实有个朱波,不过已经多年不在唐城混,据说是为了什么梁子躲在外面,这次像是过的不好才回来投靠唐旺,就一直被唐旺晾着。据说是——唐爷多疑,谁知道这么多年他是谁的人了。
混的人,背下官债私债还不都是为了大哥,不过就指望跟个好大哥混口饭吃。可是唐旺却把朱波当炮灰,直接往条子手里送,且弄这一石二鸟的下三滥手段。
王建凯看着两眼猩红,嘴角青肿的小黄,指指他面前的快餐粥,说:“饿了,赶紧吃。”小黄却摇摇头,这些典故是他从鸡毛那儿问来的,用来交换的是他脖子上一枚独山玉兽头挂件。说起来,鸡毛有眼光。这个小兽头挂件是云台寺一个僧人送给小黄的,说是可以挡煞避邪。不过小黄戴了一年多也没见多顺利。所以鸡毛要,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给了他。
他对王建凯说:“落哥,这些事我也是听说,不过那个鸡毛确实知道很多典故,大概差不多。”
王建凯点点头,“我知道,唐旺身边的人我也熟悉,唯独这个不知道,想必不是常在唐城混的。”
小黄依旧愁眉不展,说道:“落哥,我打听朱波的事,唐爷,哦不…唐旺也会知道……”
王建凯帮他把快餐粥的塑料盖打开,往他面前推了推说:“这梁子是结了?要不这样,西区支你点钱,你别再唐城呆着了,这不好混。多少说个数。”
“我不要钱。”小黄黯然,低下头用塑料勺搅动米粥,衬着褐黄色的大嘴猴t恤衫看去,这也是个不大的孩子。
“要什么?”
“想跟着落哥。”
王建凯看看表,今天不是商议这件事的时候,他笑着说:“这么着,你先回家歇着,过了这两天咱们再说。”
“不敢回去,我越想越怕……这、这是反骨……”小黄说的不错,反骨就是叛帮,唐旺饶不了他。
王建凯说了个地址,“你先去那儿找个叫韩蒙的,就说我让你去的,先住两天。我现在好多事,得先走了。”
“嗯嗯。谢谢落哥。”小黄这才舒了口气。王建凯指指他胸前的大嘴猴,说:“跟那猴子学学,多笑,别愁。”说完起身就走。
“嘿嘿,落哥你的早饭……”
“你吃了吧。”
-*---------------------------------------------------------------------------*-
只有一个杂粮馒头、半碗稀粥的早饭结束了,一干人犯又开始了一天坐板儿。头铺、二铺把昨天半夜才塞进仓的朱波摁在监控器看不到的死角,用膝盖死死的顶住。小万儿意兴未尽的问,“东哥,这小子有点意思啊,您进来就为他?”
东来啐了口唾沫并没答话,起身走过去,还没动手,值班警员就打开小窗口,叫郝东来出仓。跟着哗啦哗啦响,仓门大开。东来上了戒具跟着值班警员来到办公室。
办公桌后面竟然坐了个大官——两毛三的一级警督,这个级别是副监狱长吧,就算混的不好也得是狱政科长。“两毛三”等值班员出去把门关好,这才走过来,说:“你的姓名?”
“报告政府,我叫郝东来。”
“为什么进来的?”
“报告政府,我喝醉了,他们说我损坏公物。”
“两毛三”瞪了他一眼,典型的狱油子,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低声说:“就一分钟,你抓紧。”说完把电话递给东来,就转身站到一边。
东来接过电话,并不意外那边的人是王建凯。他“喂”了一声就只是听,期间“嗯”了两声,最后说:“不用到下午,一小时我就让他吐口。”
“两毛三”回身拿回电话,顿时提高了声音叫:“值班员。值班员!”
值班警官进来,“两毛三”说了句:“带回吧,不是这个人。”
对朱波的提审是当天中午进行的,审讯很顺利,朱波承认新东方二楼卫生间里的粉剂为k粉,是那天一时心急,为了躲避检查藏进去的。当然复业通知书也赶在市公安局下班前签发了出来。
-*---------------------------------------------------------------------------*-
开完例行的班前会,王建凯给场地经理交代一些事情,就驾着蓝三菱走了,他去水乡浴村泡澡,要了39号两个钟。39号给他服务过很多次,两个钟也就只是按按肩背,王建凯趴着睡一觉,叫钟铃一响他起身就走,付的却是全套大活的浴资。
他们甚至没说过几句话,可是今天,39号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按,沾了水的伤口虽已经有结痂的迹象却仍狼藉一片,王建凯趴在按摩床上,听她小声嘀咕:“这咋弄,你这样咋还洗澡。”
“没事,按吧。”
“闹不好发炎了,得多疼。”她一口乐亭口音,王建凯觉得挺亲切。但依旧把脸埋在透气口里,听她继续说:“这是烫伤得吧?”
“嗯。”他应了声。
“我有个偏方儿,给老板试试?”39号歪着身子等他回话,王建凯已经觉得想睡了,仍旧埋着脑袋说:“好。”
39号蹬蹬蹬跑出去,王建凯微微抬头只听见房门嘭的一声关了,他摇摇头,继续趴着睡。当39号再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发着轻微的鼾声,他在这里总能很快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