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兴彦掩去心头的不适,淡淡道:“豫王爷从来不管范国师,也从来不涉及有关范国师的任何事情,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聂臻“嗯”了一声,又道:“那师姐对范国师的态度呢?”
霍兴彦一叹,“你们到底都是云中城出来的人,你对范国师的态度,倒和梓冉有些相似!”
聂臻的心遽然一紧,“师姐说过什么?”
霍兴彦的表情沉闷如黑夜的雨,“皇上大到国家祭祀,小到官员出行,不问钦天监,全问范国师,何况范国师精于享乐之道,也是皇上最为喜欢的,梓冉自然看不过去,常劝皇上要关心政事,说占卜问天之术不过是江湖骗子混饭吃的伎俩而已,一国之君当做闲暇之余的消遣也就算了,如此*信一个方士,还尊为国师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聂臻冷笑道:“皇上这样笃信一个江湖骗子,几乎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师姐这样说,也一定会被迁怒了!”
霍兴彦嘴角有淡淡苦涩,“梓冉性子高傲,不愿意曲意逢迎,再说皇后总有皇后的雍容和气度,不可能如那些女人一样阳奉阴违,手段用尽!”
“那刘太医可有说过范知天是怎么给师姐看病的?”
霍兴彦摇摇头,“刘太医说范国师给梓冉医治之时,他并不在场,所以不知详情,如今梓冉已经不在,只有范国师本人知晓,他要是不说,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未必!”聂臻淡淡道。
“怎么说?”霍兴彦神色一凛!
在聂臻心中,什么范知天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不过刚好对了皇上的胃口而已,封了国师,冷冷道:“就算是江湖骗子,也总有两把刷子,哪能轻易让人拆穿呢?更不要说敢行骗到朝堂上去的骗子,行骗手法自然是炉火纯青,毕竟隔行如隔山,就算是素来精明擅揣测圣意的大臣们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骗得团团转?”
这话说得霍兴彦无从反驳,从聂臻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种清高的不屑,这种高洁是范知天那种自命清高的人根本比不了的!
见霍兴彦不语,聂臻又道:“一个江湖骗子,能一步登天,所倚重的不过是皇上的*信而已,若是皇上听从了师姐的劝谏,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巫术,范知天可就要倒霉了,他行事乖张,傲慢自大,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估计个个都不是善茬,万一失势,你说这些人会放过他吗?他定然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还惨!”
霍兴彦眼眸有雪亮之色掠过,眉峰叠得如同蜿蜒山峰,“你是说梓冉屡屡劝谏,使得范国师必定视梓冉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他给梓冉看病的时候暗中动了手脚!”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聂臻淡淡笑笑,“如果我是范知天,只怕也会这么做,反正师姐沉疴已久,只要再顺水推舟一把,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知道呢?!”
霍兴彦的神色如常,但眼眸中有一掠而过的杀机,聂臻想不到像他这样温润的男子也会有这样的厉色,能稳稳当当地坐着霍家少主的位置,并非只靠先天的优势,也是属于深藏不露的人物,缓缓道:“只可惜没有任何证据!”
聂臻不信,一个人做事再干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一要用心,二要耐心,只要具备两心,总会找到证据的!”她对这什么范知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心头掠过一阵疑云,这件事,从始至终竟然和温柔没有关系,真是意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