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弟!不错啊!功夫大有长进了。”萧小人一掌拍在胡乱的肩头,身形一闪,已然绕到了胡乱的身后。“唉!怎么还是斗你不过,原想这几年不见,给你一个下马威的。”胡乱左躲右闪,仍是未躲过萧小人的手掌,顿时苦了一张脸。萧小人背负双手,踱到胡乱身前,笑嘻嘻地望着他。胡乱伸手正正衣冠,讪讪一笑,笑得却极是勉强。
“小人!你又欺负老十七。”话音未落,一位一身亮银裙衫的女子出现在练武场。“十三姐!冤枉啊!十七弟武功大进,是他要与我切磋的。”萧小人大呼小叫起来。
胡丽是胡大可的十三女,一向泼辣好斗,心直口快,而且极是护短,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姐妹中,都是说一不二。胡丽是胡家众女中最为艳丽的一个,自小就深得胡大可的喜爱。原本若是没有胡乱,胡大可有意将家业传于胡丽的。即使胡乱的出生,仍无法动摇胡丽在胡家的不二地位。
萧小人望着胡丽,忽地黠然一笑。“小鬼头,你怎么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胡丽盯着萧小人诡异的笑容,狐疑顿生。“哪有?我是想起来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旧事了。”萧小人笑着辩解道。胡丽脸上泛起一抹嫣红,轻啐一声,娇羞不可方物。
原来胡丽在姐妹中有个绰号,叫做“狐狸”,不单只是说她长得漂亮,是个狐狸精,更多是因为她的精明能干。萧小人和胡乱最喜欢跟着胡丽,有十三姐在的地方,事无巨细,无处不是井井有条。
“少爷!你该换衣服了。”胡家的管事手中托着簇新的衣物出现在场外,身后跟着两名小丫鬟。胡乱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去吧!今天就到这吧!”萧小人推了一把胡乱。胡乱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下场去。胡丽看着胡乱,欲言又止。胡乱衣着光鲜,一尘不染地走出萧宅,脸色阴沉。
“小人!你快去看看吧!莫姐姐好像疯了一般。”萧小小心急火燎的呼唤,使萧小人收回了望向宅门的目光。“怎么了?”萧小人问道。“不知道!快去看看吧!”萧小小拉住萧小人的手,不由分说地拽着就走。萧小人微蹙了下眉头,不再去想胡乱临走时那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情,随萧小小快步向后宅奔去。还没有走进内宅,就听见莫丽丝哀痛惨绝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爹爹!莫姐姐怎么了?”萧小人见父亲、母亲站在房中,神情复杂地望着衣衫凌乱,满床翻滚的莫丽丝。“蓝若!她莫不是失心疯了。”林云素担忧的目光,满是怜悯。“不像!”萧蓝若摇摇头,心中疑惑不定。“老爷!郎中来了。”萧宅的大丫鬟春梅领着一位山羊胡的老者出现在门首。
萧蓝若轻叹一声,一步上前,出手如电,莫丽丝顿时瘫软在床上。莫丽丝娇喘吁吁,额上被汗湿的几缕发丝紧贴在潮红的胜似海棠的粉面上,虽被萧蓝若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言,可痛苦却没丝毫的减弱。萧蓝若看一眼衣裳不整,露出半截藕臂和俏削香肩的莫丽丝,顺手扯下描金蚊帐,覆在她身上。
“汪先生!劳烦你老帮她看看。”林云素见萧蓝若将莫丽丝遮掩,方才闪开身子对郎中道。“萧二爷!萧夫人!这位姑娘怕是中了蛊毒了。”汪呈越乃苏州城有名的郎中,医术精湛,他只望了一眼莫丽丝就手捻白须笃定地说道。“蛊毒?如何是蛊毒?”萧蓝若大吃一惊地问道。
“体内中气匀实,五脏皆无损伤,但却肾火虚旺,大脑混沌,应是中了‘噬脑蛊’之象。”汪呈越微眯双目,二指搭在莫丽丝的腕间,摇头晃脑地道。“啊!汪先生能治。”林云素喜道。“不能治!老朽一生行医,唯对蛊毒不曾涉猎。施蛊之人非巫即苗,即使老朽能治,亦不敢为也!”汪呈越凝重地道。
古老相传,施蛊者若是被中蛊者知晓底细,蛊毒反噬,全家死尽。蛊术是天下最为歹毒和神秘的邪术,养蛊、放蛊之人大多是巫师或者是苗疆的苗人。中蛊之人非医者能医,唯有请巫师施救。但是,蛊毒千变万化,即使巫师,也必须知道施蛊者为何人,方才能对症施救。否则,回天无术。
“老朽幼时曾在大唐陈藏器所著‘本草拾遗’中得知养蛊之法,即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虫即谓之蛊,蛊就是毒虫。这‘噬脑蛊’尤其残忍,乃是取蛊虫所产之卵放蛊,入体时为肉眼难见之虫卵,遇血肉而生,直奔中脑,啃噬人脑,脑未尽而人亡矣!”汪呈越说到这,眼中充满了悲悯。
“萧某听说苗疆有一个专事养蛊的苗帮,好像叫做‘蛊神教’,莫非与她们有关?”萧蓝若知道世人皆畏惧苗人的蛊毒,避若蛇蝎。虽明知有人中了蛊毒可以医治,亦不敢插手,生怕招致无妄之灾,概因这“蛊神教”作祟。
“萧二爷!蜀中的‘蛊神教’可是不敢招惹,据老朽所知,她们最厉害的是‘金蚕蛊’。昔日有个不可一世的巫师,曾挑战‘蛊神教’,凡是她们放过蛊的人,他必救治。如此三番,终是惹恼了‘蛊神教’,于是在其身上下了‘金蚕蛊’。巫师蛊毒发作,惨叫了七七四十九天,浑身肉烂骨酥,只剩下一颗头颅能思能动,竟是异常的清醒。唉!当真是惨绝人寰啊!”汪呈越思之惊怖,满眼皆是恐惧,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
“莫姑娘!你是如何中了蛊毒的?”萧蓝若解开莫丽丝的哑穴问道。“啊!啊!啊!什么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