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回头见耶律隆在地上痛苦地不停扭曲着身子,赶紧跑到他身旁。只见一颗黑色的小球在耶律隆的眉心中左突右冲,好似拼命想钻了出来。小花大吃一惊,刚想蹲下去细看,忽听情殇剑一声厉响,从赵德昌手里飞脱而出,一剑便已划破耶律隆的额头,将那颗黑色的珠子一挑而出,牢牢钉在了一颗大树上。那珠子刚刚没入树身,便听轰的一声,将那大树化作一堆枯尘,呼啦啦在山坡上散了一地。
四周的宋兵们见了,都不由目瞪口呆。小花见耶律隆脸上的黑色尽去,已是慢悠悠地在自己怀里睁开了眼睛,大喜过望,连声呼道:“隆哥哥,你没有死。太好了,你没有死!你快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耶律隆咬了咬牙,勉力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放到眼前看了看,见满手是血,喘息了半天,方才说道:“小花,还…还有一颗。它在我体内,出不去了。”
小花大哭道:“隆哥哥,你说什么?什么还有一颗,什么出不去呢?你快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救你,怎么才能救你?”
耶律隆挣扎了半响,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赵德昌见耶律隆醒来,一直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见小花着急得都快要吐血了,方才苦笑道:“原来如此!他与你换血,将那两鬼引入了自己的体内,想用自己的内力逼出他们的原形。只是此举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耶律隆,没想到你现在的功力竟然还高过了太傅。”
耶律隆微微摇了摇头,低低道:“血,血…”
赵德昌听了,低头想了一想,点头道:“我明白了,想必这巫毒本是依附血脉运行。推宫换血,乃是倒行逆施,便能让巫毒受困于血脉。你体内如今是爱妃的血,她血中本来就含有解药,巫毒受制不过,就想脱身而出。这本也是两败俱伤的法子,只是倒让这柄剑给化解掉了。”
小花愣在了地上,琢磨了片刻,大叫道:“原来情殇剑并不能用来解巫毒。是血,是血!我的血将一部分巫毒逼了出来;隆哥哥的血洒在了他的脸上,沿着七窍而入,只怕却会让另外一部分巫毒随血入心。隆哥哥,原来是我,又是我害了你。”
赵德昌见小花又哭又笑,状如疯傻,忙说道:“爱妃,你休要自责。你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他的血又洒在他脸上,只怕正是此举救了他。鬼毒在体内待不住,便会破脑而出,他必死无疑。你用他的血封住了七窍,鬼毒进退两难。那厉害的一鬼想借眉心藏窍而出,却被那剑识破,将它毁了去。那较弱的一鬼不敢两败俱伤,只有隐入体内。想那鬼毒本也在那巫人的体内,只要能想个法子镇住它,耶律…耶律隆便不会死。”
小花听了,呆了呆,低头仔仔细细又想了想,忽然轻轻将耶律隆放在了地上,自己走到赵德昌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伏地哀求道:“太子殿下,小花自知罪孽深重,本没有面目求你。只是我一定要救隆哥哥,一定要救隆哥哥。只要太子肯救他,小花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太子,要杀要剐,还是要将我锁在冷宫里一辈子,小花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赵德昌见了,赶紧将小花扶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卧在地上的耶律隆,沉吟了良久方才说道:“爱妃。这次也不能都怪爱妃。我明明答应了你绝不会再娶,却言而无信,难怪你会伤心。我虽然可以救他的性命,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许见他。”
小花一脸的泪水,与额头的鲜血混在了一处,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了下来,用力点了点头,却是哽咽难语,抽泣了半响,才能嘶哑着声音说道:“太子…太子殿下,小花答应你,小花什么都答应你。你快救救隆哥哥。终南山谷里有一块万年的陨铁,我以前听我师父说那也是个宝贝,只是它大如岩石,我一个人也搬不动它。请太子殿下赶紧下令让兵士们把它挖了出来,我要用它来镇住隆哥哥体内的巫毒。”
赵德昌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下去。小花见了,方才摇摇晃晃走到耶律隆的身旁,又见自己身上原本背敷着的包裹散落在了路旁,赶忙将它扯到自己的怀里,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翻翻捡捡了好一会儿,才将其中两个小瓷瓶里的药丸全都喂进了耶律隆的嘴里。
耶律隆脸色比蜡还白,眼睛半开半闭,口鼻中一缕气息虽然时断时续,却是连动也无法一动。小花在他身旁整整守了一夜,方才见到那些宋兵回来复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块陨铁,也把它从地里挖了出来,只是它的体积实在太大,若要运到这里来,恐怕至少也还需要三天三夜。”
小花听了,赶紧冲到赵德昌身前,急道:“太子,隆哥哥一刻也不能再等。请太子殿下给我一辆马车,我要带隆哥哥去那儿。还要请太子下令让兵士们立刻在陨铁旁边燃起大火,我要锻造那块石头。”
赵德昌只得命人一一照做,自己却是和小花坐在了一处,护着耶律隆一路往山谷而去。十万宋兵在谷中忙了整整一日,不知砍倒了几百株参天的大树,滚滚大火将谷中的溪流都烤干了,方才见那大如小山峰的一块陨铁慢慢熔化剥落,露出里面小如鹅卵石的一块陨心来。赵德昌见了,赶紧命人将那陨心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交到小花手里,笑道:“爱妃,给,这应该就是你要的东西。”
小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