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座接着一座的山,上面都有着古代人生活的遗迹。巴里莫尔只说那个人住在许许多多废弃不用的小屋之中的一幢里,这种小房子成百上千地分布在整个沼泽荒原里。想到我曾经见到过那人站在黑岩冈的顶端,那倒不如就先将此作为线索,将他出现的那个地方作为搜寻的中心。我应该从那儿开始检查沼泽荒原的每一幢小屋,一直到我找到他的栖身之地为止。那人如果待在屋内,我要让他解释清楚他到底是谁,为何要长期地跟踪我们,必要时我考虑用我的手枪逼着他说出来。在摄政街的人群里或许他能从我们的手中逃脱,但是在这荒芜的沼泽地里,他恐怕就会不知所措了。但是如果我找到了那间小屋,那人却不在里面,不管需要等待多久,我都要在那儿等着他,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在伦敦,福尔摩斯让他逃跑了,在我师傅失手的情况下,我如果能把他查出,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胜利。
在调查这个案件的过程中,我们的运气一直不佳,但现在我竟迎来了好运气,而将好运送到的使者不是别人,而是弗兰克兰先生。他面色红润,胡须花白,站在他花园的大门口,而那门正好开向我要经过的大道。
“华生医生,您好,”他带着平时少有的和蔼喊道。“您应该让您的马好好休息一下,进来喝杯酒为我庆贺吧。”
我知道了他对待女儿的态度后,对他并在没有什么好感。然而由于我着急将珀金斯和马车打发回家,这倒是个好机会。我下了马车,让珀金斯给亨利爵士带个口信,告诉他我徒步回去吃晚饭,随后就跟着弗兰克兰来到了他的餐厅。
“对我来说,今天是大好的一天。可以说,这是我一生之中的一个大喜的日子,”他咯咯地笑着喊道,“有两件案子已经得到了圆满的了结。我的目的就是告诫这里的人们,法律就是法律,这里还有一个不惧怕打官司的人存在。我已经开辟了一条路,正好从老米尔德顿的花园中间横穿了过去,那儿离他家房子正门还不到一百码距离。您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呢?这些达官贵人需要被好好教训教训,我们要让他们清楚老百姓的权利是不能肆意践踏的,这些浑蛋。我还将弗恩沃西家常去野餐的那片树林关闭起来了。这些可耻的人好像认为产权这个概念根本是不存在的。他们蜂拥而至,在那儿聚会,将废纸和空瓶子等垃圾随处乱扔。
现在,这两件案子都了结了,而且我都赢了。自上次约翰·莫兰爵士在他家的小动物养殖场里开枪,被我以非法侵害罪起诉,并以我获得胜诉而告终后,我还没有一天过得像今天这么开心过呢。”
“您是如何做到的?”
“先生,你可以去查阅一下记录,很值得一看的。‘弗兰克兰’对‘莫兰’,女王滩法院。虽然这场官司花了我两百英镑,但最后我胜诉了。”
“从这案子中您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没有,先生,我可以很自豪地说,在做这些事情之时,我并没考虑到个人利益,我这样做纯粹是公共责任感的驱使。我敢肯定,比如,弗恩沃西那儿的人今晚会恨我恨得想要以我的名义扎个草人烧掉。上次我就报告了警察,让他们制止这些令人鄙视的行为,但那些郡区警察太差劲了,先生,他们根本没有给予我应有的保护。不过,‘弗兰克兰’对‘女王政府’的案子肯定会引起公众的关注。我对他们讲过,他们那样对待我一定会后悔的,我的话看来已经应验了。”
“为何这么说呢?”
这老人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精明架势:“因为我了解了一些他们非常想了解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去帮助这些混蛋的。”
为了避免受他那些闲言碎语的折磨,我原本一直考虑找个借口脱身,但是现在我却开始希望他多讲一些了。这个老家伙喜欢与人作对的本性已经被我摸透了,越是表现出太感兴趣的样子,他反而不再愿意继续说了。
“仅仅是桩偷猎案吧?”我装出了漠不关心的态度说道。
“哈哈,老兄,这事还要严重得多!沼泽地里的那个犯人情况如何?”
我听了后大吃一惊,问道:“这么说,你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我虽然说不出他的具体位置,但是我肯定,我可以帮助警察抓到他。难道你从没考虑过?想抓住这个人,就要先搞明白,他从哪搞来的食物,然后再顺藤摸瓜。”
他说的话确实与事实的真相非常的接近,这使人感到了不安。“这是毫无疑问的,”我说道,“可你怎么知道他隐藏在沼泽地呢?”
“因为我曾经亲眼看见过那个给他送饭的人,所以我很清楚。”
我心里开始担心巴里莫尔。被这个爱管闲事的麻烦老头抓住了小辫子,真的是件很严重的事。但是他接的那句话,这才让我有如释重负之感。
“如果你得知,为他送食物的是一个小孩,你一定会感到惊讶吧。每天我都会用屋顶上的那架望远镜观察他,每天他都会在同一时间走过同一条道路。你说,这个孩子除了去找那个逃脱的罪犯,还会去找其他人吗?”
这可真是运气!我努力地控制自己,避免将对这件事情的惊讶流露出来。一个小孩!巴里莫尔曾经说过,有个小孩给那个神秘人物送东西。弗兰克兰发现的不是那逃犯,而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我能从这儿了解到他所知道的事情,就可以节省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