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不梁气坏了,鼻子都拧个了,心说又是这个老东西,今天不把他制服了,想带走人,简直是白日做梦。他狞笑的掏出手枪对准了吴先生。“老不死的,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你就是不敢。”吴先生身后那个人又说话了。
“对,你开枪试试。”几乎所有的人一块在喊。
米不梁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冷汗不知不觉的,从脊梁骨上流了下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众怒难犯。但是他像所有的赌徒一样,只要手里还有一张牌,就要做最后一搏,不会甘心就这么退走,留下被嘲笑的话柄。“谁说我不敢?老子年青的时候就没有做过不敢做的事,谁要不想活了,往前走一步看看,老子……”他舞舞扎扎的连说带比划,露出一副无赖像,却忘了枪已经打开保险,就听“砰”的一声,子弹上天了,这一声枪响没吓着别人,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这声枪响只有站在前面的几个人看出是走火,后面的大部分人以为米不良真开枪了,人群被激怒了,争抢着往前拥,眼见着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发生。
米不梁面对着这汹涌的,潮水似的人群,脸都吓紫了,一步步的后退。此刻的他太清楚,一旦战事展开,他和手下这七、八个人,会被愤怒的人群撕成碎片。这时的他什么尊严升官都不想了,一下子躲到了何振梁的身后,声音颤抖的说:“何村长,我放人,放人。”
何镇梁知道,一旦人群被激怒,平息起来就难了,米不梁和他的手下,一个也不用想活着出去。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发展,那么做的结果就是李家窑会遭到敌人的报复,会造成极大的流血,眼下西河是敌强我弱,必须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就在这时,他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化了妆的谭洁,这让他喜出望外,从谭洁焦急的脸上和所作的手势上,他明白了,谭洁和他想的一样。他不再犹豫,走到了滚动的人群前,大声的说:“乡亲们,米队长答应放人了,大家站在原地不动。”
人群的滚动停止了,像城墙似的立定不动了,可是米不梁背后的冷汗还在一个劲的淌。他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旦团结在一起,怎么就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变得那么可怕,面对这潮水一般的人流,他身边只有七八个人,有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