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室中经历诸般事情委实耽误了不少功夫,待楚天地幸的脱身,冲出九天泻之时,时间已经将近黄昏。
其时,夕阳的余晖将大半天空都映照的红彤彤的,举目所望,俱是一片火红飞舞,天边蒸腾彩霞壮丽瑰美,时时变幻着形状,聚散分合之际无迹可寻,让人不知道下一刻它又将有什么变化。此情此景正如眼下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火合,暗流涌动之下的命运一般奇诡莫测。
九天泻乃是一座休眠火山,每隔数十年就会有一次小型的喷发,不多的岩浆碰到山顶垂下的九条匹练似的雪白瀑布就会凝结成不少的火山灰。火山灰其中蕴含诸多物质,更能促生植物生长,是以九天泻周遭景致宜人,树壮花艳,彼此缠绕簇拥,更添美幻气息。而每次九天泻喷薄之时都会带出颇为可观的离火之精。这种火灵精元深藏在岩浆之中,乃是先天产物,是天地间至为精纯的火元,用来修炼火合术法事半功倍,一日千里。概因如此,是以火合的都城九阳城也建造在山脚之下,历代火合赤帝、神女包括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老都在城中赤帝寝宫“琉璃至阳宫”中以大威能摄拿离火之精化入体内,炼化修炼。所以九天泻虽是一个刑狱之所,但风景之秀美,火元灵力之雄浑,山体之雄奇比起**中其他天台楼阁,琼楼玉宇丝毫不逊色。
楚天地与赤帝遂人两人并肩飞掠,为寻炎熙踪迹而来。神念四扫,舒无发现,不由微感疑惑。身处高空,左右环顾,但见嶙峋怪石犬牙交错,丰茂水草贴地起伏,悬崖峭壁突兀参差,高楼殿宇辉煌鼎立,内心也不由被这番壮美景象所折服。他与赤帝一人是**风头极健的少年英雄,一人是桀骜傲气的一族至尊,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铁了心要好好的闹腾一番,也不怕行踪暴露,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纵声啸吼。楚天地心血来潮,想起在南际山见到的石碑上的诗词,迎着劈头怒风,朗声吟道:“清风吹,白云飘,御戟人海平相逢;凌波荡,雪峰摇,一世豪杰断神伤。垂首颔,断剑魂,我心狂;觉悟了,心底恨,夙仇怨。奈何求,孤独困,海角天涯各一方。对你情,焉能千言万语尽。奢求醉此生,但凡起,你笑颜,朝朝暮暮,心难抹。今生无缘,惜求来生再续……”余音袅袅,数里回荡。
“咦,这词小友从何得知?”赤帝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转头相询。楚天地也不迟疑,娓娓诉说,如实相告。赤帝听罢,眼中异彩才逐渐退去,他见楚天地疑惑的目光,当下道:“这首词在**很多有名气的地方都有刻印,诸如水合都城鲮洋郡的通天门上,本族琉璃至阳宫的大罹金光罩顶。老夫只是听小友诵读,心有疑惑这才相问,对于这首诗究竟要说明什么,是何人所书却委实不知情,只是从字面意思推断应该是一个情伤男子诉说着与她心爱女子之间发生的一些重要事情。”
楚天地微微点头,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又十分朦胧,一些画面碎片在脑海中转瞬即逝,令他摸不着头脑。蓦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看见这首诗时还莫名其妙的流了眼泪,暗暗推测写下这首诗的人应该与自己存在着某些特殊的关系。自己一直疑惑的身世之谜也许就能从那写诗人口中得知亦未可知。但想到茫茫人海,自己连对方是男是女,样貌如何都一概不知,想要找寻谈何容易?心情又转低落,好在他素来生性洒脱,对于一时不能解决之事从来不专牛角尖,不过片刻,就将诸般杂念尽数忘掉,不念他想。
两人相谈片刻,又向上飞驰,透过天边投下的昏黄光芒,隐隐已经能够窥得山顶一角,但眼看就能找到炎熙,将未解之事了结干净,心里却不由的生出一股浓浓的迷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股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人身心有着难言的压抑。楚天地冥思苦想,忖道:“从方才我就突然觉得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他星眉倒竖,满脸疑惑。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顿住身形,喊住赤帝,道:“情况有异,赤帝,我们先别上去了。”
“怎么了?”赤帝明显也感觉什么地方不正常,高手的直觉一般性都是很准的。可眼看就要抓到炎熙那个叛徒,事到如今,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而且他自恃修为绝顶,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担心炎熙在搞什么玄虚,一心要上九天泻的山巅之上,手刃恶徒。直到此刻听见楚天地叫喊,才停了下来,在旁伫立。
楚天地理了一下思绪,飞快道:“我们追踪如许之久,就算炎熙功力再过高深,御风再过快速,即便此前能超我们早到山顶,可是现在我们都到了这里也早该发现了。”他忘了赤帝一眼,顿了顿,用凝重的语气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炎熙早就算好后招,如果我们一旦脱困他有把握我们第一时间就是朝这九天泻山顶而来。而且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如同死一般的沉寂……”说道后来,楚天地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不安的情绪无边的蔓延。
一语点醒梦中人,赤帝一怔,自己疑惑的地方也正是此处。炎熙一心想要夺得火合帝尊之位,招揽党羽,本身又手握重权。如今东窗事发,虚伪的额面具被撕开,按常理推断他一定会孤注一掷,尽快引发九天泻剧烈喷发,将滚烫岩浆注入牢室,将对他又威胁的一干人等悉数斩杀。这样的推断本无错误之处,因为炎熙如果不这么干,而是只将自己的党羽军队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