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嫂子哭一通诉一通,待张氏口干舌燥的从草绳胡同出来,才意识到这亲事根本就没有办法退,不由就红了眼眶,“红菱,你说我该怎么办,书夏也是我的命啊,我怎么有脸去见她爹~”
红菱是方妈妈的闺名,已经多年没有人叫了,听到张氏如此唤她方妈妈也是眼眶一红,“奴婢若是说了,太太不要生气,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要是不答应,不但得罪了郑家,与舅老爷仕途无益,咱们秀坏了名声,以后怕也难找了。”
“唉,已经这样了,有些事要是不知道,您还能欢欢喜喜的嫁女儿呢~”方妈妈实在是觉得叶睐娘这丫头多事,看吧,出事了吧?
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张氏觉得方妈妈的话极不入耳,当初为了将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方妈妈可是求了自己将她的女儿放了奴身,又千挑万选了个良民嫁了,这些年自己赏她的好物件,恨不得全陪给了自己女儿,现在到书夏这儿,说的这般轻巧。
“你别再说了,让我静静,”看方妈妈还要再张嘴,张氏直接摆手,默默的倚在车内想自己的心事。
自张氏出了叶府,叶睐娘就派人盯着了,但张氏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任谁都不见,连饭也没有吃,叶睐娘就知道这事不好了。
“三妹,到底出了什么事?”叶书夏还被瞒着,“方妈妈说这事你最清楚,这是怎么了?我听到娘在屋里哭~”
“这事,”叶睐娘有些拿不定主意,在张氏没有做决定之前,她不能贸然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叶书夏,“你别着急,没有出什么大事,待伯母出来后再说吧。”
直到夜深叶睐娘才算是好说歹说哄走了一直愁眉不展的叶书夏,揉着酸痛的膀子暗道自己这个姐姐也不是全无心眼儿,还真是不好对付。
“伯母,”叶睐娘没想到这个点儿上了张氏居然还来到她的秋水居,“您怎么样了?”张氏看起来极为疲惫,而且极为自责,红肿的双眼显然是大哭过,而且现在仿佛就要再哭一场了,“伯母您先坐,桃子,去给太太倒杯姜茶暖暖胃。”
“睐娘,你是极聪明的,当初若不是你,我也识不穿长房的诡计,若不是你,也拿不回二房的银子,你教教伯母,怎么才能救你姐姐,伯母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啊~~”张氏待屋里的人一退出去,控制不住痛哭失声,“都怪我贪慕那郑家什么功侯之家,想着就算是张府的嫡女,也未必嫁的有书夏好,现在,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我心里怎么落忍啊~”
张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几个时辰,始终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送女儿进火坑,只要一想到疼爱的女儿以后会过的日子,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想到女儿会怨恨的自己,会过得连她这个孀居之人还不如,这叫她怎么能够再想得下去?
但是没有了兄长和娘家的支持,张氏不过是一个足不出户谁也不识的**,叶志恒又不过十二岁,百般斟酌之下,张氏来找叶睐娘,侄女既然能够解决了叶向荣逼她为妾的事,又能打听到连张家都打听不到的真相,没准儿还能想出办法来救救自己女儿。
无论张氏有什么样的小毛病,小算盘,她待自己都不错,若从书夏和志恒方面来讲她都是一位好母亲,这世上,卖女求荣的人太多了,想往郑家送女儿的人也不少,叶睐娘静静的待她哭完,才拿了热帕子与她净面,“我也是听到李公子说这些,吓了一跳,姐姐是万不能嫁与那样的人的,不然姐姐这辈子就全完了,”叶睐娘一开始就表明立场,这样才能让张氏更好的与自己沟通。
“是啊,睐娘,还是咱们娘儿们最亲,”张氏想到哥哥与嫂子的态度,再次泪如雨下。
“舅舅舅母他们是怎么说的?”叶睐娘轻声问。
“他们,”提起兄嫂的态度张氏很是不满,但又不能在小辈面前说自己兄长的坏话,只得隐去细节将他们的决定与叶睐娘说了,“睐娘,我定然是不肯将你姐姐嫁到那样的人家去的,你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你姐姐要是去了,这辈子就毁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叶睐娘太清楚不过,她就曾经接诊过bl的患者,在这些人里,这些人靠什么心理治疗是很难有好转的,她不歧视他们,也尊重他们的性取向,但最同情的就是同妻,这是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难于启齿的不光是自身得不到性与情的满足,羞于见人的更是丈夫的同性恋身份,受过现代平等教育的女人尚且无法解脱,她不认为叶书夏能够活出自己的天空,依那日郑乐来相看时的态度,恐怕迎接她的会是无性、无情、冷漠、敌视甚至是暴力,这样的生活,用不了多久,这个姐姐就会离自己而去。
“舅舅舅母也有他们的盘算,毕竟舅舅在官场上行走的,看得要比咱们这些女人们长远些,”叶睐娘心里对张延用竖起了中指,还真是伪道学啊,为了自己那什么都不是的名声,就生生了断了自己亲外甥女的一生。
“你也说要听他们的?”张氏眼睛瞪了起来,是了,她一个女孩子,除了跟着伤心还能有什么办法?
叶睐娘安抚的拍拍张氏的肩膀,“睐娘没有这个意思,睐娘是在想,既然舅舅顾虑着咱们无故退亲会让他就落了个悔婚的名声,将来对二姐再寻亲事也不利,但若是咱们帮着郑家给他一个由头呢?”
从景华楼回来,叶睐娘就